对于这个故事,庆忌是知道的。 盖因当年吴王寿梦在相继吞并宜国、南奄国后,便将目光对准了与吴国隔江相望的邗国。 只不过,那一次的吴国是受挫的,最终无功而返! 值得一提的是,历史上的邗国依旧逃避不了被吴国灭亡的噩运。 公元前486年,吴王夫差为北上争霸,顺手灭掉邗国,在邗地筑城,并且开凿邗沟用来连通江淮! 就庆忌所知道的,如今的邗国虽是周天子分封的诸侯之一,但生活习俗依旧跟淮夷各部一般,半渔猎半农耕,茹毛饮血! 而且,邗国的人口不足五万,兵马几千人,战车不过十几乘! 就这样的国力,干荡就敢来挑衅吴国? 莫不是活腻歪了? “既然是来道贺观礼的,便是客人。邗王请下马,让寡人略尽地主之谊!” 庆忌倒是显得十分客气。 实则,庆忌的心中已经记住了干荡,记住了邗国! 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 干荡既然这般无礼,庆忌就暂且记着,日后新账旧账一起算。 此刻,见到庆忌这般“低声下气”的模样,干荡更显得倨傲无比,脸上尽是得意的神色。 他打从心里瞧不起庆忌! 干荡随即翻身下马,将鞭子交给一侧的随从后,冲着庆忌咧嘴一笑,道:“吴王,实不相瞒,寡人此来,除了向吴王道贺观礼外,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邗王但说无妨。” 对于干荡这种倨傲的姿态,庆忌硬生生的忍住了! “我邗国人善于游牧,以牛、马、羊居多,牲口都甚是骠壮,只可惜,现在我邗国的马羊过剩,水草不足以供给!” “寡人听说你吴国的朱方、云阳二地,水草甚是肥美,适合放牧。” 干荡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庆忌,又道:“所以,寡人打算向吴国借一下朱方、云阳二地,不知吴王意下如何?” “放肆!” “大胆!” 季札、孙凭、申息等一众公卿大夫顿时怒不可遏,指着干荡大骂出声。 “汝不过一个小国之君,竟敢这般无礼?” “若要朱方、云阳,你可凭兵车甲士来取,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大王,请诛杀此獠,敬天法祖!” 群臣都冲着干荡怒目而视,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庆忌早有心理准备,故而淡定得多! “邗王,你邗国的马羊过剩,何不赠予我吴国?” 庆忌淡淡的瞥了一眼干荡,说道:“我吴人替你邗人养马羊!日后定当归还,如何?” “你!” 见到庆忌这般气定神闲的说出这番话,干荡的脸色不大好看。 “吴王,如此说来,你是不愿将朱方与云阳二地借与我邗国放牧?” “邗王说笑了。” 庆忌摇摇头道:“邗人入吴放牧,寡人自当欢迎!寡人可以允准尔等放牧,但绝不能容忍尔等放肆!” “若要朱方、云阳,邗王不必口舌,但凭邗剑!” “邗王,寡人请二三子记着,我大吴的疆土虽广,但,没有一寸是多余的!” “好!” “彩!”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在场的人纷纷叫好喝彩,拍手称快起来。 庆忌所摆出的姿态,以及说出这番话,实在是无懈可击! 会场上的吴人都感觉解气得很。 就连在一侧的士弥牟等列国使臣,听到庆忌这一番豪气干云的话语,都不禁心生钦佩之情。 吴国能有庆忌这般的雄主,国力定然强盛! “你!哼!” 干荡气不过,又说不过庆忌,只能冷哼一声,道:“吴王,以前只听说吴王勇武过人,没想到嘴皮子居然也这般利索。” “邗王过誉。” “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随着干荡大手一挥,一名邗国的士兵顿时捧着一只外观精致的盒子上前。 干荡的嘴角,展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看着庆忌说道:“吴王,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吴王笑纳。” “邗王客气了。” 庆忌挥了挥手,就让在一侧的宿卫将军熊子丹上前接过锦盒。 “吴王何不打开一窥究竟?” 看起来,干荡是铁了心要跟吴国作对,要让庆忌出丑! 庆忌倒是无所谓。 反正,这盒子里,最多就是藏着一条毒蛇,或者羞辱庆忌自己的东西,他有何惧哉? 在庆忌的眼神授意之下,熊子丹旋即缓缓的打开这一锦盒。 “啊!” “这……” “怎么会是这种东西?” “无礼,太无礼了!” “邗国欺人太甚!” 附近的公卿大夫见状,都不由得额角青筋凸起,怒火中烧。 大声斥责着干荡! 只见这精致的锦盒中放置的,并不是任何奇珍异宝,或者毒虫蛇蝎,而是一把……泥土! 黑漆漆的沼泽里的泥土! 这俗话说得好,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但邗国与吴国只是隔江相望,又是国礼级别的,送一把泥土算怎么回事? “邗君这是摆明了在羞辱吴王!” 会场外围,有不少围观的士子已经意识到这一点。 “东夷出身的蛮人,果真不改秉性!不服王化,不知礼节!” “吴王将如何处置这粗鄙无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