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口。 吴将孟贲已经聚集一群将士,站在岸边等候,忽而就有一名士卒快步来报。 “将军,楚军舟师被引过来了!” “我知道了。” 孟贲微微颔首。 此刻,他的心情跟附近的吴军将士一般,颇为沉重! 在江边停靠着整整二十艘小船,其上放置着易燃的干草、枯木、油脂,满满的一船, 船头上还插着一支燃烧的火把。 四十名吴卒,两人一艘小船,负责驾驭燃烧的船只扑向楚军的战船! 他们的任务无疑是十分艰巨的,而且九死一生。 这四十名士卒,都是孟贲精挑细选出来,熟悉水性,身手矫健的锐士。 尽管是自杀式的冲锋, 但是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毫无惧色。 “把酒拿过来!” “满上!” 孟贲挥了挥手,旋即就有一队士卒端着酒瓮上前,给孟贲以及敢死队的勇士们每人手中的陶碗倒满酒。 看着碗中略显浑浊的酒水,再瞧一瞧对面一副视死如归模样的吴军勇士,孟贲的脸色十分凝重。 他旋即举起手中的酒碗,大声道:“诸君,我大吴的勇士们,壮哉!” “此一战,为我大吴国运之战,至关重要, 许胜不许败!” “二三子,放心去吧!尔等的父母妻儿,左邻右舍,会为尔等今日的所作所为, 感到骄傲!” “大王诏令, 尔等勇士, 不论生死,战后其家眷皆可领到良田十亩,布二十匹, 耕牛一头,盼二三子能无所顾忌,奋勇杀敌!” 闻言,一众吴军勇士举碗高呼道:“大王万年!大吴万年!” “二三子,请与我满饮一碗!干!” “干!” 孟贲与这四十名锐士立即“咕噜噜”的将一碗酒,一饮而尽。 “啪!” 随后他们又都不约而同的将陶碗摔在地上。 “出发!” 孟贲最后再扫视了这些勇士一眼,看着他们那充满坚毅的面庞,随即大手一挥,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与此同时,庆忌已经将楚军的战船吸引到溪口,但是他自身的处境都十分危险! “杀!” 越来越多的楚军战船靠近庆忌所在的楼船,不可计数的小翼、中翼、桥船架设起长梯,跟进行攻城战一般,披坚执锐的楚卒悍不畏死的冲上楼船。 楼船上的吴军将士只能放出一阵乱箭,射杀这群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的敌人! “噗嗤!” “啊!” 不少楚军将士还没有登上楼船,就已经身中数箭,然后一头栽倒下去,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坠入江水之中。 庆忌应该庆幸,这个时代的水战条件有限,莫说是火炮,即便是投石机这种重型攻击性武器都没有。 战船唯一能利用到的远程进攻型武器,只是箭矢! “唰!” 庆忌再一次挥动手中的龙渊剑,一剑封喉,杀死一名楚兵。 淋漓的鲜血,染红了他那坚毅的面庞! 更多的楚兵则是嘶吼着,挥动武器,红着眼睛扑向庆忌。 在他们的眼中,庆忌赫然成了香饽饽,谁都想冲上去咬一口! 只不过,以庆忌超绝的武力值,压根儿就没人能伤害的了他分毫。 “大王!后边就是溪口水道!快换乘桥船撤吧!” 身边一名部将忽而高声道。 “撤!” 庆忌也不迟疑,立马就在一众宿卫的簇拥之下,下了楼船,搭上一艘桥船准备撤离。 但沈尹戍岂能容忍到嘴的鸭子飞走? “冲上去!放箭!” “杀死庆忌!” 沈尹戍立刻下达将令,让附近的楚军战船朝着庆忌所在的桥船靠拢过去,并抛射出一轮又一轮的箭雨。 “保护大王!” “快!盾牌!” 宿卫们吓了一跳,连忙抢过一侧的巨盾,挡在庆忌的四周。 “夺夺夺!” “噗嗤!” 仓促之间,好似龟壳一般的盾牌阵就被射满箭矢,仿若刺猬,更有几个倒霉的宿卫猝不及防,被楚军射出的劲矢击中,血沫横飞。 桥船上的士卒赶忙划动船桨,试图尽快逃离这片水域。 在附近的吴军战船,也跟着组成一道防线,护着庆忌离开。 不远处的地方,就是一条狭长的水道,大型战船无法通过,只有中翼、小翼、桥船这般的小型战船才能畅通无阻。 庆忌所在的桥船迅速通过这一水道。 而见到这条水道的沈尹戍,心中大感不妙! 难不成,吴军在此处设下了埋伏? 沈尹戍迟疑不已,想下令撤退,但为时已晚! 只见对面忽而冲来二十艘小船,堆满易燃物的小船! “停止追击!” 沈尹戍立即下令。 此时,已经有不少的楚军战船追着庆忌所在的桥船进入水道,只是水道沿岸两侧忽而出现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头,清一色的绯红色战衣旌旗! 正是埋伏已久的吴军! “放箭!” 随着孟贲的一声令下,吴军的方阵那边,一轮又一轮的火箭顿时冲天而起,随后又密密麻麻的朝着楚军的战船上落下! 沈尹戍扪心自问,自己行军打仗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般骚操作! “噗嗤嗤!” “呃啊啊啊啊!” 宛如蝗虫过境一般的火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