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宫,滋德殿。 此刻,庆忌正在批阅堆积如山的奏牍! 这个时代,因为造纸术并未被发明出来,故而公卿大夫及各地官吏所上的奏疏,都是书写在竹简之上,递交王宫的。 故而一道又一道的竹简,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堆成了一座小山,庆忌估摸着放在一侧的竹简,都有二百斤之重! 幸亏作为太宰的季札尽职尽责,早先已经批改过,让庆忌再次过目,批示一下即可。 要不然现在的庆忌还真是忙得焦头烂额! “大王,王后求见。” 这时,原本守在殿门口的宿卫统领熊子丹忽而入内禀告道。 季蔻吗? 庆忌眉头一皱。 季蔻,乃是庆忌的王后,身份尊贵。 但季蔻还有一个十分敏an的身份——越姒,越王允常的女儿! 现在吴越两国仍在战争时期,故而季蔻在吴王宫的存在,变得颇为尴尬。 当然,庆忌并不介意季蔻作为越国公主的这一层身份。 他跟季蔻之间是属于政zhi联姻,但二人毕竟是夫妻,本该相濡以沫,举案齐眉的夫妻! 庆忌已经足够善待季蔻的,至少在他从鸩兹班师回朝之后,还曾临幸过季蔻两次…… “让她进来吧。” “诺!” 熊子丹退下后,不多时,季蔻就端着一碗羹汤进入滋德殿。 这碗羹汤还散发着一种热气,香气扑鼻而来,让庆忌都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羊毫笔,放眼看去! 季蔻依旧是那种风华绝代的模样,只不过精致的脸蛋儿上,更增添了一种花信少妇的风情,这种动人的魅力是难以言喻的。 只见一身华美宫装的季蔻,端着一碗羹汤,缓缓的走到庆忌的跟前。 “王后,有事吗?” “大王操劳国事,甚是辛苦,臣妾不能替大王分忧,甚感憾事,所以熬制了一碗鱼羹,请大王尝一下解解乏。” “王后有心了。” 庆忌轻笑一声,就让季蔻将这碗羹汤放在案上,但季蔻却已经舀了一勺羹汤,要喂庆忌喝下! 庆忌摇摇头,但依旧是张开嘴,让季蔻喂了自己一勺羹汤。 他并不担心季蔻会在羹汤当中下毒,盖因以后者的心性干不出这等事情,也没必要。 再者,但凡是宫中的膳食,尤其是庆忌要享用的膳食,都会有专门的宫女品尝过,试一下有无异样,之后才能端上来让庆忌吃! 这样显得颇为繁琐,有时候庆忌还只能吃上残羹冷炙,但这都是无奈之举! 有时候仇家太多,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味道甚是鲜美。没想到王后你还有这般厨艺!” 庆忌赞了一声。 “大王谬赞,臣妾的厨艺很是一般,只是善于熬制羹汤而已。” 季蔻低着头,颇为得体的回了一句。 她说话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江南水乡特有的侬音,好似口中含着糯米一般,甜美而不似矫揉造作,让人回味无穷。 听着季蔻说话,有的时候也能算得上是一种享受! “大王,让臣妾为你揉揉肩吧?” “王后还会此等手法?” 庆忌颇为吃惊的问道。 “略懂。” 闻言,庆忌就索性舒展双臂,躺在季蔻的膝盖上,让她为自己按摩松松骨。 季蔻的手法颇为生疏,显然是刚刚学习不久的,她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在庆忌的背上不轻不重的推拿着,倒是让庆忌颇为享受,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忙里偷闲,很多时候着实让人心情愉悦不少。 “王后,有话不妨直说。” 庆忌瞥了一眼,看见季蔻欲言又止的模样,就让她但说无妨。 季蔻嘤咛一声,露出白皙细腻的皓颈,柔声道:“大王,适才御医到宫监如梦那里诊治过了。” “如梦身体有恙?” “不,大王可能有所不知。起初臣妾也以为如梦是身体有恙,但,御医诊治,如梦是为喜脉……” “……” 喜脉? 庆忌愣了一下。 宫监,是吴王宫当中官职最大的女官,现任宫监是为如梦,久旱逢甘霖,被庆忌临幸过几次。 现在居然被御医诊断出喜脉,那岂不是说,如梦怀有身孕,其肚子里的孩子是庆忌的? “寡人知道了,让人好生照料如梦,不得有误。” “臣妾遵命。” 对于庆忌与如梦之间发生的事情,作为王后的季蔻自然是听说过的。 但,季蔻并没有心生不满。 虽说女人善妒,季蔻也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妻妾成群,能将所有的爱都给自己,而非雨露均沾,跟别的女人去分享夫君的宠爱。 奈何,庆忌是为吴王,这辈子注定是不可能只拥有一个女人,一个王后的! 季蔻不由得颇为好奇的问道:“大王,如梦既已经有了身孕,大王何不顺势正式册封她为嫔妃贵人?” “寡人早已跟如梦说起过这事,但她执意不肯,寡人便随她去吧。” 庆忌尊重如梦的选择。 反正,女官和嫔妃,其实本质上没有多大的差别,都是属于庆忌的女人! 只要庆忌愿意,随时随地都能临幸一个宫女,别人都不敢有任何闲话! 不过,眼下如梦既然已经有了身孕,庆忌就不得不为自己日后的继承人事情发愁。 如梦若是生下女儿还好,一旦生下的是儿子,就是庆忌的长子,庶长子! 按照自古以来的宗法制,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