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单父城。 车辘辘,马萧萧。 漫天的叫骂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厮杀的声响跟着此起彼伏! 只见在盗跖的率领下,数千名盗贼已经攻破城邑,开始在城内肆无忌惮的抢掠妇女、财宝、牛马。 “直娘贼!还我良人!” 一个颇具血性的汉子怒吼一声,抄起木棒就冲着那几名破门而入的盗贼打过去。 只可惜,他的这种做法,只是在自己找死而已! “噗嗤!” “呃啊啊啊!” 凶残的盗贼挥动长矛,直接刺入这汉子的腹部,顿时鲜血四溅。 “唰”的一声,另一名盗贼更是直接挥剑,削掉汉子的半边脸。 汉子最终一头栽倒在地上,血流汨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盗贼们将自己的妻子跟扛着豚犬一般扛走。 然后,他就无助的大喊大叫着,终于没了气息,气绝身亡。 “走!快走!” 被盗贼们抓到的妇人、孩童、少年,都跟鸡鸭一般,被驱赶到城外集中起来。 整个单父城,就好似人间炼狱一般。 不论是贵族、商贾,还是寻常的百姓之家,其家中的钱财、存粮都被洗劫一空。 人口也跟货物一样,被盗贼们生擒活捉。 若是碰上反抗的,都会被盗贼们就地格杀。 单父城外的一片空地上,黑压压一大群,约莫三千余人的妇女、汉子和少年、孩童,都被集中到一起。 “男人站左边,女的站右边!少儿站中间!” 随着戎车上的盗跖一声令下,偌大的人群就被划分出不同的区域,泾渭分明。 他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盗跖向着站在一侧戎车上的中年人,作揖道:“掩余公子,这回抓到的奴隶比较多,不知你带来的舟船,是否能载下?” “好说。” 掩余微微一笑,说道:“展将军,我王令在下捎来了不少的军需辎重,都放在大舟之上,若全部卸下,展将军你再配上一些舟船,定可一次性运回吴国。” “善!” 盗跖点了点头,笑道:“吴王真仗义也。若非吴国出售的武器盔甲,军需辎重,我展跖也不能有今日!” “不过,掩余公子,在下倒是很好奇,我这里明明有许多金玉财宝,吴王分毫不取,反而以男女少儿为之,何以也?” 盗跖对此很是不解。 掩余只能高深莫测的道:“我王贵人口,现在,我吴国更是用人之时。展将军,实不相瞒,在我王看来,人口之重更甚于钱财之重也!” “还劳烦掩余公子代我在吴王面前美言几句,以叙我盗跖之好。” 盗跖挥了挥手,便命人将几箱珠宝金玉等珍贵的东西,摆放在掩余的跟前,含笑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公子笑纳!” “展将军,你是在贿赂我吗?” “非也,非也。” 盗跖睁着眼睛道:“公子一路舟马劳顿,甚是辛苦,在下是在体恤公子。再者说,我展跖也想报答吴王的恩情!” “还请公子喂在下向吴王献上大礼!” “善!” 掩余这才答应下来。 对于金银财宝,庆忌的确是不大看重的。 吴国跟盗跖这样的世之大盗建立武器装备上的交易,也的确有利可图。 且不说能为吴国增加一笔巨大的财政收入,还能增添不少的人口,同时也可以借此削弱一下中原诸国,何乐而不为? 至于列国是否会因此对吴国的这种做法口诛笔伐,庆忌毫不在意。 而得到吴国的武器装备援助的盗跖,一时间更是势力大增! 短短一年的时间,盗跖麾下的盗贼已经有万余人,且散落于齐、鲁、宋、卫等中原列国,偶尔合兵一处,攻下某个城邑,大肆洗劫一番,赚得盆满钵满。 所以,这对于吴国而言,就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 每每吴国的武器作坊生产出来的东西,都不愁没有销路,而且一些即将淘汰掉的武器盔甲,也能充当军需辎重,兜售给盗跖。 …… 三夷之地。 在一片遍布雾霾的原始丛林之中,一场惨烈的厮杀正在进行。 一方是头戴尖顶战盔,身穿藏青色征袍的越军,一方则是穿戴皮甲,断发文身的三夷人。 依靠着丛林作战的优势,三夷人每每在隐蔽的地方深挖陷阱,或潜藏于巨树之上,待越军将士进入伏击圈,就尽可能的对其造成偌大的伤害。 这一来二去的,越军损失惨重,苦不堪言! 因为熟悉地势的因素,三夷人都能冷不丁的放出冷箭,射杀一些猝不及防的越军将士。 偏偏三夷人采取的是游击的战法,十分的无赖,打一下就跑,越军还追不上,如之奈何? 此时,越王允常看着四周的己方将士横陈的尸体,一片狼藉的景象,他的眼中尽是压抑的怒火,好似时刻会爆发出来一般。 “大王,不知你发现没有?” 大司马石买捡起地上的一支长矛,递给允常,语气沉重的道:“三夷人所使用的武器,都格外的精良,甚至有的三夷人还配备了盔甲,青铜盔甲。” “何以也?据臣所知,三夷族文化落后,并无开明的工匠,之前还尚有许多三夷人使用石斧或粗糙原始的矛、戈、盾作为武器。” “为何现在他们的武器如此精良?” 闻言,允常禁不住眉头一皱,道:“大司马,你是说三夷族背后有人相助?” “不错。” “是吴人?” 石买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