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军的方阵前,只见三列越军的敢死队,近二百悍卒站住脚,顿足于此,恰好就在吴军弓箭手的射程范围之外。 他们齐刷刷的将手中的青铜剑,架在自己的脖颈之上,一股悲怆的氛围,油然而生! 这大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之感。 包括庆忌在内,吴军的将士都十分不解越军敢死队的这种做法。 他们究竟是意欲何为? “而今越吴两军交战,我等违背军令,未尝果敢,不敢逃避刑罚,谨敢自首而死!” “以死谢罪!” 话音一落,所有的越军敢死队士卒,就都把剑一横,摸了脖子。 “唰唰唰!” 一道又一道的鲜血喷薄而出,洒落在土地上。 自刎而死的越军士卒,更是齐刷刷的栽倒在血泊之中,永眠于这片深沉的土地上。 看见这一幕,对面的吴军将士不禁瞠目结舌,大为震撼! 二百个人站在你面前自杀,能不够惊世骇俗吗? 这血淋淋的场面,谁曾见过? 糟糕! 庆忌这才后知后觉。 历史上的槜李之战,貌似就是这样的。 那时越王允常死去,吴王阖闾积多年的怨愤,乘丧起兵伐越。 越嗣王勾践率兵抵御,双方在槜李摆开战场。 卑鄙的勾践用的就是这种法子,趁机大破吴军的。 越大夫灵姑浮甚至还挥戈攻击吴王阖闾,斩落他的脚趾。阖闾身受重伤,在败退途中,死在陉地! 这样的历史居然提前上演? 庆忌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全军,进攻——” 趁着吴军将士被深深震撼的时候,允常立马挥剑,下达了全军出击的号令。 “杀!” 早就蓄势待发的越军将士,立刻就跟开闸的洪水一般,瞬间倾泻而出。 “轰隆隆!” 戎车在旷野之上疾驰,发出闷雷一样的声响。 奔跑速度极快的越军将士,都跟着撒开脚丫子,玩命儿的冲向对面的吴军方阵。 “放箭!快放箭!” 等到越军即将进入到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庆忌大手一挥,就命令万箭齐发,转瞬间,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就抛射过去。 “噗嗤嗤!” “呃啊啊啊!” 越军这边的将士十分的勇勐,悍不畏死,即便是身上中箭的士卒,只要还能跑的起来,都咬咬牙,跟在了队伍的身后。 这样不要命的战法,庆忌还是头一回见到,也不敢马虎。 “盾牌阵!一字排开!” “战车群,出击!” “陷阵营随寡人迎战!” 庆忌稳居中军大纛的位置,发号施令。 他可是吴军的主帅,又是一国之君,可不能轻易涉险,将自己放在危险的地方。 不过,如果越军杀到跟前,情况就将截然不同了! 在庆忌的命令下,吴军的盾牌阵迅速一字排开,将宛如洪水勐兽一般冲击过来的敌军,牢牢的挡在外边。 即便盾牌阵被突破,杀出去的吴军战车群,同样能进行绞杀,由远及近的碾压着越军的步卒! 越军这边,不是没有战车,只是战车的数量少之又少。 因为越国地处偏远,国内多是崇山峻岭,少有平原,再加上囊中羞涩的缘故,所以越国的兵车极少,跟吴国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的。 这不,只见伍子胥与熊子丹率领着吴军的战车群,整整四百乘战车,肆无忌惮的屠戮着附近的越军将士。 吴国的战车可不止这四百乘。 因为考虑到越国的地形不便于战车纵横驰骋的缘故,所以吴军这一次才只是带上数百乘的战车,聊胜于无。 “杀了庆忌!” “传寡人诏令!若能杀庆忌者,封上卿,封地六十里,赏金百镒!” 戎车之上的允常正在大杀四方,忽而就看见吴军的中军大纛下面的庆忌,顿时两眼放光。 他知道庆忌有万夫不当之勇,勇武更胜于勐虎,自己不敢上前一战,所以只能许下高官厚禄,甚至裂土封疆,也让麾下的将士拼了命一般杀过去。 六十里的封地,一百镒的赏金,再加上一个上卿的爵位,可谓是能让一个普通的士卒一步登天,如何能不诱人?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所以当允常的这一命令下达的时候,附近的越军将士更是跟打了鸡血一般,飞快的扑向中军大纛那边的庆忌。 来的正好! 眼看着朝自己杀来的越军将士,庆忌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嗜血的笑意。 他手中的龙渊剑,已经多年未见血了! “陷阵营!杀!” “杀!” 守卫在庆忌附近的,可都是精锐,精锐中的精锐! “虎贲军、羽林军,从左右两侧出击!陷阵营,随寡人杀!” “冲啊!” 敢于朝着庆忌杀过来的越军将士,纯粹是在找死。 陷阵营、虎贲军、羽林军,三支精锐部队,加起来只有三四千人,但是就算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军,那都是丝毫不惧的! “噗嗤!” 庆忌挥动着手中的长戟,站立于飞驰的戎车之上,一戟就刺在一名敌人的身上,顺势将他挑飞出去。 在真正的战场厮杀的话,短兵器是不及长兵器,所以庆忌一般不会使用龙渊剑。 是何道理? 因为一寸长一寸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