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蔑城,禁宫当中。 姑蔑国的国君无终,手中拿着一道竹简,神情恍忽的看着,脸上尽是一片慌乱的神色。 心乱如麻的无终,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不久前,在朝堂上,以上大夫陆浑为首的大臣接受了吴军所下的战书,打算动员姑蔑国的所有军民,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要跟吴军决一死战。 这可吓坏了无终! 他是一个庸碌之人,胸无大志,只想衣食无忧,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一辈子。 没想到越国被吴人灭掉了,作为越国的附庸姑蔑国也要遭殃! 难道,寡人注定要成为亡国之君吗? 说实话,无终也不甘心。 奈何连相对强大的越国都被剽悍的吴军三个月灭亡,更何况是小国寡民的姑蔑国? 在吴军的强大攻势下,小小的姑蔑城,恐怕撑不过几日! 此时,无终手中攥着吴军大都督孙武送来的劝降书,一时间心中迟疑不已,有些患得患失。 不得已,无终就派寺人将中大夫寇准传召过来。 这是自己在朝堂上少有的心腹干臣,而且之前还作为使臣出使过吴军大营的,听一下寇准的意见没错。 当寇准进入宫室当中,无终就屏退左右,只留下他与寇准二人对席而坐。 “君上,这是……” 看过无终递过来的劝降书后,寇准一时间瞠目结舌,有些不知所言。 无终喟然长叹道:“寇大夫,如你所见,这是吴人的劝降书。” “若寡人能献城降吴,吴军大都督孙武便将禀告吴王,封寡人为姑臧侯,食邑五百户,且世袭罔替。寇大夫,依你看,寡人当如何是好?” “这……” 寇准沉吟许久,终于叹气道:“君上,恕臣直言,吴人狼子野心,兵强马壮,恐我姑蔑国,有亡国之危矣。” “如上大夫所言,我姑臧若不敌吴军,君上可率国人避祸南下,当吴军退去之后,可卷土重来也。” 闻言,无终摇摇头道:“寇大夫,非是寡人不信,这不过是上大夫陆浑的一厢情愿而已。” “吴军尽皆精锐,留守千余人于姑蔑城,寡人何以复国?率国人南下避祸,说得容易,寡人又岂能受得了那般的折腾?” 无终实在是吃不起那样的苦头! 姑蔑国的南方,是怎样的境况,无终是有目共睹的。 那是山越野人杂居的地方,瘴气丛生,多是沼泽的地方,岂能适宜文明人居住? 无终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让他受那种苦,还不如死了算了! 寇准见状,已经能大概揣摩出无终的心思,于是作揖道:“君上,若能为吴国之封君,世袭罔替,也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也。” “寇大夫的意思是,让寡人向吴军开城献降?” “正是。” “可是,我姑蔑国之权柄,尽由陆浑一人掌控。而今陆浑主战,寡人何以献降于吴人?” 听到这话,寇准苦涩的笑了一下,道:“君上,吴军的大都督孙武,不是已经替君上你谋划好了吗?” “三日后,陆浑将率军与吴人战于蔑河之畔,君上大可趁机联络吴人,开了城门献降!” “善!” 无终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见到这样的无终,寇准的心里哀叹不已。 有这样的国君,在强敌入侵的情况下,姑蔑国岂能不亡? 毕竟,无终的脑子都不好使! …… 姑蔑国的动员能力还是不错的。 在吴军的入侵下,姑蔑国是上下一心,同仇敌忾。 不到三天的时间,陆浑就召集到八千人的兵马。 这其中不乏两鬓斑白的老者,以及稚气未脱的少年。 姑蔑国是真的小国寡民,举国上下,也不过四万的人口。 若非他们生于穷山恶水之间,性格彪悍,这短时间内还真不一定能组建这么多人出来作战。 话虽如此,陆浑所率领的八千姑蔑军,实在不堪一战。 因为有不少人莫说是一套盔甲或皮甲、弓箭,就连一把像样的兵器都没有。 许多人拿着锈迹斑斑的青铜剑,或者提着锄头、铜叉、石斧等等五花八门的家伙,就跟寻常打架斗殴一样,就跟着队伍上战场! 这样的军队,跟乌合之众一样,战斗力实在堪忧! “冬!冬!冬!” 蔑河之畔,响起了沉闷而又充满肃杀之气的战鼓声。 吴军的中军大纛之下,孙武坐镇中军,调度各路兵马。 吴军的方阵十分的严整,队列整齐,分为前军、中军、后军,又有左右两侧的吴军,负责护住方阵,防止敌人从侧翼出击。 对付姑蔑人这样的乌合之众,可能不必孙武那么认真。 但一向小心谨慎惯了的孙武,自然是不可能掉以轻心的。 小心无大错! 他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吼吼吼吼!“ 旌旗蔽空,戈矛如林! 数千名吴军将士个个披坚执锐,身穿青铜盔甲,清一色的绯红色征袍,脸上尽是志气昂扬的神色。 他们都渴望建功立业,杀敌报国,所以战意是极为高涨的! 反观姑蔑军这边,摆出的几个方阵完全不严整,不够规则,稀稀疏疏的模样,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疏于战阵,或者从未接受过像样的军事训练的。 在看见吴军所爆发出的那骇人的巨大声势之后,不少姑蔑军的士兵都不由得脸色苍白,眼中都透露出恐惧的神情。 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