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反对伐楚!” 赵鞅率先表决道。 “君上,臣赞同伐楚!” 中行寅瞪着一向跟自己对着干的赵鞅,心里是怒火中烧。 他早就对这个年轻有为,锐气正盛的赵鞅心怀不满。 “君上,臣也赞同伐楚!” “附议!” “臣反对!” 晋国六卿当中,中行寅、范吉射、智跞三人,沆瀣一气,而且都收了伯噽的重金贿赂,故而赞同晋国联合诸侯,一同伐楚的事情。 至于赵鞅与韩不信,则是反对的一方,剩下一个魏侈,索性两边不得罪,选择弃权。 三票赞同,两票反对,一票弃权,再加上姬午自己都有心恢复祖宗的霸主威望,故而立马拍板道:“好!” “既如此,我晋国当即刻遣使于列国,号召诸侯会于召陵,商议伐楚事宜。中行寅!” “臣在!” “便由你代寡人,主持此次诸侯会盟。” “臣,遵命!” 见到晋国已经决定主导诸侯联军伐楚,伯噽终于暗自松了口气。 …… 春,二月。 吴军在进取楚国的六邑、潜邑、英氏与城父四座城邑后,又相继攻下养城、穷地,兵锋直指鸡父。 得益于后续补充的兵马,此时进抵鸡父的吴军,加上徐、钟吾二国的士卒,已经有五万人。 楚军一方,亦是在不断的调兵遣将,构筑营垒工事,兵马达到五六万人之多。 吴楚两军,超过十万人的兵力对峙于鸡父,大战一触即发。 这般规模的战事,在整个春秋时代,都是颇为罕见的。 可想而知,这场鸡父之战,将决定吴楚两国未来十余年的走向。 “吼!吼!吼!” 在鸡父的一片旷野之上,吴楚两军的将士正在摇旗呐喊。 一方,是身穿绯红色战衣,头戴椭圆形战盔,手持戈矛的吴军将士。 一方,是身穿土黄颜色征袍,头上戴着尖顶战盔,手持阔剑长戈的楚军将士。 旌旗蔽空,戈矛如林。 他们组成了若干个严整的方阵,兵车群、盾牌阵、武士群、长矛手、长戈手等等,各种各样的兵种,站在不同的位置。 基本上,吴楚两军都会将偌大的部队,分为中军、左军与右军。 方阵当中的将士,一个个都目视前方,脸上尽是肃杀的神情。 他们井然有序的站在那里,从上往下看过去,只能望见一片绯红色的浪潮,与一片土黄颜色的洪流! 能参与这场大战的将士,都应该感到荣幸。 因为,这一战,注定会被载入史册! 双方,此刻都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想依靠强大的兵力去碾压对方。 庆忌所在的戎车,已经疾驰到队伍的前沿地带,做着最后的战前动员。 “唰”的一声,立于戎车之上的庆忌,骤然拔出腰间的龙渊剑,指着一碧如洗的穹隆,望向对面保持着高昂战意的吴军将士。 庆忌大声道:“我大吴的将士们!今日,吾等立于此地,为国而战,无上光荣!” “对面,是我等的敌寇!大吴世居东隅,然历代先祖从无龟缩自保之意,他们用自己的戈矛,为吴国开疆拓土,为子孙后代打下立足之地!” “吾等也当继往开来。诸君,拿起你们的武器,用敌人的鲜血,浸染我们的征袍!” “寡人与诸君同在——” 话音一落,数万吴军将士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一般,亢奋的喊道:“大王万年!吴国万年!” “大王万年!吴国万年!” 瞧见吴军这般声势,对面的楚军将士都不禁面露恐惧之色。 不过,楚军同样不是吃素的。 子西见到踌躇的令尹囊瓦,不由得摇摇头,随即让自己的戎车疾驰到方阵的前沿地带,越俎代庖的进行最后的动员。 “二三子,对面,是我楚人的敌寇!” 子西拔剑出鞘,指着对面的吴军方阵,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在我等背后,是楚国的故土,是二三子的父母妻儿,父老乡亲!” “吾等绝不可再后退一步,后退,即故土沦丧于敌手!后退,即有亡国灭种之危难!” “大楚的儿郎们,告诉我,你们要怎么做?” “战!战!战!” 楚军将士大声的吼叫着,爆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势,十分渗人。 这个时候,他们的确已经无路可退。 再后退,楚国的故土沦丧,楚国也有被灭亡的危险! “击鼓!” 随着子西的一声令下,楚军方阵这边,响起了沉闷而又充满肃杀之气的战鼓声。 一众膀大腰圆的鼓手,都光着膀子,站在戎车之上,奋力的挥舞着手中的鼓吹,敲击在牛皮战鼓上面,冬冬作响。 “擂鼓!” 庆忌同样是大手一挥,让吴军一方的鼓手敲响战鼓。 “冬!冬!冬!” 战鼓声嘹亮整个穹隆,气冲霄汉。 听到战鼓声的人,心情都莫名的振奋、紧张、恐惧,各种各样的情绪,弥散在每个人的内心。 “中军,向前推进一百步!” 随着庆忌的发号施令,吴军的方阵顿时发生变化。 吴军分为中、左、右三军,中军是庆忌所统率的精锐,清一色的吴军锐士,包括陷阵营、虎贲军、羽林军在内,整整二万名将士。 此刻,在庆忌的命令下,令旗招展之间,训练有素而又经历过战火淬炼的吴军将士,立刻就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亦步亦趋的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