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子,今夜寡人宴请尔等,除了敲定西地封君之事外,还有一事……” 庆忌环视一周,看着坐在陛台之下的季札、烛庸、掩余、申息与被离五人。 这五个人,可谓是吴国的老世族大臣,在吴国坐拥的封地是最大的。 此刻,看见庆忌那飘忽不定的眼神,季札等五人都不禁头皮发麻。 心中的那种不祥的预感,更加的剧烈! “寡人若改封君之封地为食邑,二三子以为,如何?” 一听这话,在场的人不禁心里咯噔的一下! 庆忌终究是要对他们这些吴国的老世族下手吗? 太仆申息当即反对道:“大王,不可!万万不可!” “封君之封地,世袭罔替,与社稷休戚与共,大王怎可擅夺?若如大司马孙凭,御史大夫孙武,廷尉伍子胥等人一般,是为外人,大王赐予其食邑而非封地,情有可原。” “然,我吴国封君之封地,古来有之,传承数百年之久,大王若改为食邑,恐人心不服,吴国比生祸乱!” “请大王三思!” 少府被离跟着附和道:“大王,太仆所言极是。若臣之封地,传承自先王寿梦,祖上几代人享有的封地,大王若改为食邑,这……他人在九泉之下,臣如何向祖先交代?” 季札、掩余与烛庸三人,因为跟庆忌关系亲近,所以没有赘言。 但是,对于这些吴国本土的封君,庆忌又如何能不了解他们的心思? 食邑,又名采邑、封邑,与封地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食邑与封地有三大不同之处。 其一,所属的人口数量不同。 封邑通常是国君封赏给功臣的一种优厚待遇,通常只有几百户人口,最多也是万户侯(一万户);而封地可大可小,大的有十多万人口归属。 其二,享有的权利大小不同。 封邑只有所在的人口的劳动所得收取收成;而封地则可以享有一切,包括农民的土地、生产资料、包括农民自己也是封地拥有者的。 其三,管理的范围不同。 封邑只能负责收取租赋;而封地拥有实权,可以制定法律,拥有军队,有自己的官僚体系,权力十分强大。 这就是庆忌所不能容忍的地方。 因为除了没有邦交之权,封君们的其它权力,跟国君如出一辙! 尤其是募兵的权力,国君想征兵作战,还需要下达征兵令,然后等待各地的封君集结兵马过来。 这一来二去的,难免耽误时间,而且混合而成的军队,战斗力一定不大强,良莠不齐的。 这不利于庆忌接下来对吴国进行更进一步的改革。 “太宰,你意下如何?” 庆忌又将目光放在太宰季札的身上。 他相信大公无私的季札,一定能给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复。 果不其然,季札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庆忌作揖道:“大王欲改封君之封地为食邑,老臣并无异议。” “老臣或可为表率,将州来封地,转化为食邑!” “善!” 庆忌又看向自己的两个叔父,掩余与烛庸。 二人打了一个激灵,忙道:“大王,臣也愿将封地转化为食邑!” 庆忌要这么干,作为家里人的季札、掩余与烛庸,又怎能不支持? 他们是不得不支持! 因为这些年来,庆忌已经在不断削弱封君们的权力,在地方上,县令的行政之权,完全大于封君。 军事上,庆忌的常备军也取代了各个封君原本应享有的募兵权。 除了日常的几百个私兵,他们根本拿不出多余的兵力来造反! 若不乖乖的顺势而为,等待他们的,不是一无所有,就是抄家灭族! 不要怀疑庆忌能不能干出这种事情,昔日的羊容之乱,便是明证! 封君们注定是难以拧成一股绳起兵作乱的。 即便有个别的封君图谋不轨,也会被当地的县令镇压,根本威胁不到庆忌的地位,以至于动摇吴国的根基。 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吴国从此没有了封君,没有了封地的话,谋求封妻荫子福利的士子们,想入吴效力,也要好好掂量一下。 “太仆、少府?” 庆忌又将期望的目光放在申息与被离的身上。 眼看着连季札三人都赞同此事,被逼无奈的申息、被离,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庆忌此举,无疑是让他们作为表率,主动交出封地,转化为食邑。 当然,不愿意交出封地的人,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日后发生什么意外,庆忌可不敢保证! 庆忌这般“爵酒释封权”,可谓是用心良苦的。 能以平和的手段解除掉封君们的权力,何乐而不为? 日后,庆忌更是要进一步完善食邑制度。 …… 传舍中。 当庆忌决定改西地之封君封地于吴国本土的时候,如巢君、钟离君、鸩舒君等封君,都不禁一片骇然。 “岂有此理!大王岂可这般擅专霸道?我巢地古时候就是一个国家,后来虽为楚人所灭,仍享有封地,世代不变!” 巢君愤愤不平的道:“而今大王怎可凭一道诏书,擅自改本君之封地于吴国?” “正是!” 钟离君附和道:“我还从未听说过这样的道理!正所谓灭国不灭祀,大王而今要迁我等之封地于吴,岂非令我等无法继承祖先的祭祀?” “日后在九泉之下,我等如何有颜面再见列祖列宗?” 群情激奋! 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