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又将目光放在御史大夫孙武的身上,问道:“孙卿,汝以为如何?” “大王,臣以为,当战!” 孙武出列道:“诚如廷尉噽适才所言,我吴国适才废止井田制,开阡陌封疆,允许土地自由买卖不久,诸侯联军便大兵压境,强迫吴国恢复井田制。” “大王的诏令,岂可朝令夕改?” 孙武一脸严肃的神色,说道:“这事关大王的威信,事关社稷的威信,吴国的荣辱!” “再者,臣以为,若吴国与诸侯联军之战,吴有十胜,而诸侯有十败!” “准确来说,是大王有十胜,而齐侯有十败!” “噢,何以见得?” 庆忌立马来了兴致。 群臣也都竖起耳朵,想听一听孙武究竟有何高见。 只见孙武朗声道:“齐侯繁琐礼节太多,而大王可以顺其自然。此其一也,道胜!” “齐侯率联军公然讨伐吴国,是为侵略,而大王保家卫国,上上下下可同心戮力。此其二也,义胜!” “齐侯用政过宽,麾下鱼龙混杂,不能明察秋毫,而大王恩威并济,如海纳百川,行政有条不紊。此其三也,治胜!” “齐侯外宽内忌,对所用之人也多有怀疑,重任的只有亲戚子弟。” “而大王表面看上去平易近人,内心却机明,用人不疑,只要有才就大胆使用他,不分亲疏远近。此其四也,度胜!” “齐侯好谋少断,往往谋划甚多而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大王则能当机立断,应变无穷。此其五也,谋胜!” “齐侯因为世代积累的资本,用高谈阔论表面礼节来收取名誉,喜欢说空话、装表自己的人多归顺他。” “而大王用至心待人,做事推行真诚,不做虚荣之事,用节俭率领下属,对待有功之人却从不吝啬,因此忠正,有远见,还有真才实干的人都愿意投奔大王。此其六也,德胜!” “齐侯见到饥寒的人,体恤挂念之情,都溢于言表,然,对他看不到的,就不再考虑,这只是妇人之仁而已!” “而大王虽然对于眼前的小事时有忽略,但在大事上,能接济四海,给予的恩泽,都超过民众期待,并且思虑周全,没有救不到的。” “此其七也,仁胜!” “齐侯的大臣争权夺势,谗言四起惑乱视听。而大王用大道统御下属,连像水一样润物细无声的谗言都行不通,此其八也,明胜!” “齐侯分不清是非,而大王凡是对的就以礼奖励,凡是错的就依法惩处,此其九也,文胜!” “却齐侯喜欢虚张声势,用兵不得要领。而大王能以少胜多,用兵如神,我军都信任大王,敌人都惧怕大王。此其十也,武胜!” “有此齐侯十败,而大王十胜,我吴国焉有不战之礼?” “彩!” 孙武的这一席话,顿时赢得了朝堂上众多大臣的叫好喝彩。 这无疑是极大的鼓舞了他们战胜诸侯联军的信心! 庆忌也知道,这一战吴国多半是能取胜的。 只不过,若是惨胜,恐将后患无穷。 吴国可能负担不起! 但,此时的庆忌已经下定决心。 他缓缓的站起身,环视一周看着陛台下的公卿大夫们,攥着拳头,高声道:“二三子,此战,已经无可避免!” “寡人以为,打得一拳去,免得百拳来!” “诸侯联军要来,让他们来吧!寡人不惧,吴国不惧,吴人不惧!” “战!” “大王英明!” 见到庆忌已经作出这样的决定,群臣也不好反驳。 …… 下了大朝会之后,庆忌又将心腹的重臣传召到滋德殿议事。 其中就包括太宰季札,治粟内史范蠡,大司马孙凭,御史大夫孙武,左丞相文种,右丞相计然,廷尉伯噽,典客孔丘,少府被离和太仆申息。 基本上都是三公九卿的序列。 “二三子,若战诸侯联军,需制定一份周密的破敌之策,力敌,则惨胜,于我吴国不利也。” 庆忌缓声道。 闻言,坐在下首的范蠡首先起身道:“大王,臣以为,可以遣使于新田,游说晋侯与六卿发兵攻齐,或威逼宋、鲁、卫诸国,使之不敢轻举妄动,化干戈为玉帛!” “要做到这一点,恐怕不易。” 庆忌摇摇头道:“晋人,不可信也。上一回的十八国诸侯伐楚之战,已经暴露出晋人的真面目!” “晋侯大权旁落,真正的权力都握在六卿手中。然,六卿互相倾轧,一心争权夺利,恐无暇顾及我吴国这边的战事。” 晋国与齐国,可谓是受到此次事件影响最小的两个国家。 庆忌废止井田制,开阡陌封疆,允许土地自由买卖,这种做法招惹到中原诸国的不满。 再加上吴国又鼓励列国的黎庶入吴定居,给予其房屋、田地、农具,让他们能够安心耕种,且免除五年的赋税。 这样优握的待遇吸引了不少楚、宋、鲁、卫等国的黎庶纷纷入吴。 人口大量流失,显然才是列国对吴国群起而攻之的真正原因。 但,事已至此,吴国已经是骑虎难下。 若是迫于诸侯联军的压力,庆忌朝令夕改的话,恐怕在他的有生之年,吴国是难以吸引到更多列国的黎庶入吴谋生。 太宰季札沉吟片刻,道:“大王,这次以齐国为首的十四国联军,声势浩大,吴国恐独木难支。既然晋人靠不住,大王也当联合蔡国、徐国与钟吾国,一起对付诸侯联军。” “善!” 庆忌对于这一点还是十分赞同的。 蔡、徐和钟吾这三个国家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