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军营寨。 中军大帐之内,庆忌正在跟御史大夫孙武、大司马孙凭等人商议战后处理事宜。 这时,一名小校入内禀告道:“大王,越侯勾践求见!” 勾践? 庆忌眯着眼睛,暗暗诧异。 勾践在这个时候见自己,所为何事? 值得一提的是,勾践作为羽林郎,也参与了这一次的战事。 这厮杀起人来也是异常的凶悍,每每冲锋陷阵都在最前边! “有何事?” “勾践自称抓住了齐侯!” “甚么?” 庆忌颇为诧异。 左右两侧的将领们,更是不由得瞪着眼睛,满脸震惊的神色。 勾践竟然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抓住齐侯杵臼? 真的假的? “让他进来。” “诺!” 不多时,勾践就押着一个穿着华贵衣甲,此时看起来狼狈不堪的男人进入中军大帐。 庆忌定睛一看,可不正是之前在两军阵前跟自己对话,先礼后兵的齐侯杵臼吗? “小臣勾践,参见大王!” 勾践恭恭敬敬的朝着庆忌行礼道。 “不必多礼。” 庆忌点了点头,笑道:“勾践,你这回可是为寡人,为吴国立下大功矣!你是如何擒住齐侯的?” “回禀大王,小臣也不知道他是齐侯。只是小臣一路追击,到一山涧处看见齐侯,当时齐侯正准备换上部下的衣甲逃跑,正好被小臣发现,之后就为小臣生擒,一问之下,这才得知齐侯的真实身份!” 闻言,庆忌也不禁暗暗感叹。 勾践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捡了一个大漏! 不过,有的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勾践能生擒齐侯杵臼,乃是大功一件。 “勾践,你且退下。这笔功劳寡人不会忘记。” “谢大王!” 勾践喜不自禁的朝着庆忌躬身作揖之后,就离开了中军大帐。 庆忌随后又将目光放在了齐侯杵臼的身上。 已经沦为阶下囚的杵臼,不禁低下了头,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 此时此刻的杵臼,心里是真的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儿。 十五万人马的诸侯联军,浩浩荡荡,原以为能踏平吴国,不曾想数日之间,就被五万的吴军击败,还是败得十分彻底的那种! 就是十五万头猪,吴军几天也抓不完吧? 杵臼也是领兵打过几仗的国君,但戎马以来,却从未吃过这样的败仗。 “齐侯,失礼,失礼了。” 庆忌笑容满面的上去,亲自为杵臼松绑。 杵臼似乎是不领情,只是将脑袋别到一侧去,没有吭声。 庆忌也不介意,澹澹的笑道:“齐侯,寡人知道你心中不服,恼恨于寡人。然,成王败寇,寡人胜了,齐侯你败了,这是事实。” “庆忌,你是羞辱寡人乎?” 杵臼看起来倒是挺有骨气的,愤愤不平的道:“而今寡人已为你所生擒,不求苟活,但求一死。” “齐侯说笑了,寡人又怎会杀你?” 庆忌摇摇头道:“还请齐侯在我吴国逗留一些时日,让寡人可以尽一尽地主之谊。” “来人,将齐侯带下去,好生招待,切不可怠慢!” “诺!” 庆忌当然是不会杀死齐侯杵臼的。 因为,不管怎样,杵臼都是一国之君。 这天底下,岂有一国之君死于战阵之上的说法? 或许有,但是绝不能在诸侯混战的时候发生。 杵臼好歹是齐国的国君,在位三十年,威望极高,在列国当中也颇有名望。 庆忌要是处死杵臼,说不定从此之后吴齐两国就结下了死仇,不死不休的仇恨! 这个时代的战争,目的往往是“征服”,而非“灭国”、“屠人”。 大国之间没有互相灭国的能力,灭国亦不具备正义性。 相较而言,打服一个国家,再放过它,让它听自己的话办事,时不时缴纳些礼品,反倒是更划算的买卖。 甚至有的时候,打赢了未必是好事! 有的时候,在战争中守礼,所获得的无形收益,价值远高于一次战胜所获得的利益。 所以,庆忌没必要跟齐国结下死仇。 不说是齐侯杵臼,即便是如田乞一般的,被吴军生擒活捉的卿大夫们,庆忌也不能杀。 这是战争的规矩,最基本的一条规矩。 春秋无义战,人们已经多半不会遵守战争的原有规则。 但是,对于一些跟自己同样是出身贵族的卿大夫将领而言,是不能杀死的。 因为谁都不敢保证,自己祖上几代人,追根朔源,几百年前或许是一家子。 是亲戚! 而且,你现在杀死对方,说不定日后战败,别人也不讲武德的杀死你。 所以战争中不杀害贵族,已经成了这个时候的一条潜规则。 齐侯杵臼离开后,庆忌又继续跟孙武、孙凭、黑夫、熊子丹等将领商议起来。 接下来,庆忌准备一口气荡灭几个小国,以战养战。 因为吴国已经确立二十级军功爵位制的缘故,若是不能获得城邑土地和财富,恐怕吴国会因此承担一笔巨大的负担。 就跟历史上的魏国一样,魏武卒的确立,的确为魏国称霸天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魏武卒是魏国征战天下的尖刀,这一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