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铜铁武器溢价几何?” 一个农夫急切的问道。 “铜铁武器溢价便更高矣!” 那个商贾笑吟吟的道:“铜铁武器论斤卖,一斤1000钱!” “嚯!那可是高价!如此说来,哪怕是又一把普通的青铜剑或者铁剑都能卖出几千钱的高价!” “啧啧啧,居然论斤卖?只能锻造剑吗?” 商贾闻言,缓缓的摇头道:“非也。剑、戈头、矛头、斧头等等,凡有铜铁所饰样的武器,皆可按照一斤1000钱的高价卖给我们。” “若是有兽皮,如鹿皮、狐皮、熊皮、虎皮等等,更是价格不菲!” 一听这话,在场的农夫顿时激动起来。 为了验证这商贾的话语是真是假,当即就有许多村民赶回自己的家中,拿出珍藏多年的皮货,或者是铜铁武器,粮米之类的东西。 商贾也都按照约定的价钱,一一收购他们拿出来的东西。 这让原本收入微薄,勉强只能养家湖口的农夫们、猎户们是赚得盆满钵满,各自笑得合不拢嘴。 在商队离开后,村落里的人还饶有兴致的聚集起来,议论纷纷。 “听刚刚那个商人的口音,似乎是东面的吴国人。” “你们说,吴国商贾这般出高价购置咱们的武器粮米,还有皮货,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阴谋?” “唉,管他作甚?吴国人这纯粹是人傻钱多!” “听他的口风,下个月还要过来大量收购皮货武器,铜铁粮米,有多少要多少!” “乡亲们!还等什么?我等发家致富的时候到了!” “农忙刚过,你不打理一下自己的田地?” “哼,务农哪里有进山狩猎挣钱?” “俺也要到山里挖矿,找出铜铁回来锻造兵器!” “记得多建造几座火炉子……” 在庆忌的授意下,吴国的商队足迹遍及大半个楚国,纷纷拿出两三倍的高价,从楚国当地的黎庶手中,购置大量的皮货、粮米和铜铁武器。 不明觉厉的楚国黎庶,不知道吴国商贾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知道有钱赚,自己还能赚得盆满钵满后,也是不管不顾的纷纷转行。 原先整天在田间地头劳作的农夫,都纷纷转行做了猎户,进山狩猎。 或者是跑到一些鲜为人知的矿山里,挖掘铜铁之类的资源。 家家户户都建造起火炉子,无师自通的锻造武器。 吴国商贾的要求,并不需要质量上乘的武器,只要卖相过得去即可。 …… 郢都。 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此时,楚国左徒子西所在的马车正在经过这条热闹非凡的集市。 子西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边一看,只见成群的人聚在一起,肩上还挑着扁担,竹筐里放着的是各种各样的铜铁武器以及皮货。 更有不少黎庶推着满载粮米的独轮车,亦步亦趋的来到这里进行交易。 “怎么回事?” 子西疑惑的跟一边的随从问道。 随从过去那边打听了一下,便折返回来,躬身道:“主上,是有人在大量购置皮货粮米,以及铜铁武器和各种珍禽异兽。” “据说是吴国来的商贾,而且他们开出的价格都高于市场价的两倍或者三倍以上!” “甚么?” 子西皱着眉头,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好端端的,为什么吴国的商贾会突然到楚国高价收购这么多“日常用品”? 按理说,吴国并不缺这种东西,从楚国购置那么多的粮米皮货,以及铜铁武器,吴国的商贾能卖到哪里去? 就在子西疑惑不解的时候,一名随从过来禀告道:“主上,申包胥大夫求见。” “让他过来。” “诺!” 申包胥跟子西同朝为官多年,志同道合,可谓是知己之人。 所以二人时常在一起谈论国政,几乎无所不谈。 不多时,申包胥就被请到子西那一座宽敞的马车当中。 二人对席而坐,申包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心急火燎的道:“申公子,祸事,祸事矣!” “祸从何来?” 子西不解的问道。 按照子西对申包胥的了解,后者为人稳重,平日里一副指点江山,挥斥方酉的模样,现在为何变得如此焦躁不安? 申包胥冷静下来后,喟然长叹道:“申公子,适才在街上的那一幕,想必你已经有目共睹。” “吴国的商队纷纷入楚,不但是郢都,在我楚国各地,都有吴人商队的踪迹。” “他们所到之处,便大声吆喝,高价购置粮米皮货,以及各种铜铁武器,根本不讨价还价!” “事有蹊跷。以吴国商贾的秉性,岂能干这种赔本的买卖?” 闻言,子西皱着眉头,试探性的问道:“申大夫,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吴国的商贾背后,站着的是庆忌?” “不错!” 申包胥脸色严峻的道:“商贾有很多种,他们都从事不同的行业,而今都纷纷入楚,不惜血本的高价购置一些在吴国本土遍地都是的东西,岂能没有深意?” “我实在是担忧,吴人心存歹意,使昔日齐桓公买鹿制楚之事,再度重现矣!” “不好!” 子西立马反应过来,急声道:“这一定是吴王庆忌的主意。” “快!掉头!前往王宫!” …… 冷静下来后,申包胥与子西是越想越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