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 “大王!” 看见突然消失在悬崖边上,整个人坠落下去的白公胜,包括范蠡在内,还有坐在原地休息的楚军将士,都不禁大惊失色。 范蠡连忙带上数十个残兵败将,一起寻着山崖的下方,终于在一处人迹罕至的溶坑中,发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白公胜。 白公胜此时模样十分凄惨,从山崖上一路磕磕绊绊下来,十几丈的高度,居然都没有摔死他! 着实是命大! 范蠡琢磨着,应该是悬崖边上的树枝作为缓冲,替白公胜抵消了一部分的伤害。 饶是如此,白公胜亦是被摔得不轻,身上尽是淋漓的血液,且口吐鲜血,两眼翻白,双腿几乎已经报废。 阴森森的白骨掺着血,清晰可见。 岩石上更尽是一片殷红的血迹。 “楚王!你无恙否?” 范蠡连忙上前,一把抱起了气若游丝的白公胜。 范蠡身边的十多个亲卫,也都对视一眼,站在范蠡的附近,以遮蔽其他人的视线。 “范蠡,你!死……” “噗嗤!” 白公胜怒目圆睁,指着惺惺作态的范蠡,想破口大骂,却不料范蠡已经抢先一步,袖子里藏着已久的匕首,立马刺在白公胜的心口之上。 白公胜的眼睛瞪得浑圆,却已经无法说出话来,最终,指着范蠡的手臂,也是颓然无力的倒下。 脑袋一歪,白公胜便气绝身亡,倒在了范蠡的怀中。 见状,范蠡顿时以袖掩面,嚎啕大哭道:“呜呼!呜呼哀哉!呜呼痛哉!” “楚王!你这一去,教我等怎生是好?” 听说白公胜一死,站在外围的楚军将士不禁面面相觑,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范蠡干嚎许久,终于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然后朝着附近的楚军将士道:“二三子,楚王已薨,我等也是走投无路。” “范蠡准备向秦人归降,尔等可愿同往否?” “愿随范大夫!” 白公胜一死,他们就是群龙无首,没了主心骨,也失去了效忠的对象,自然只能向秦军归降。 范蠡心中也是暗叹,幸亏自己留了后手,不然真的可能让白公胜逃出去。 尽管白公胜逃出去,可能以后会给吴国带来一些麻烦。 但,这是吴王庆忌绝不允许的事情。 范蠡自然要为自己的君王坑杀白公胜,甚至是自己动手。 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白公胜,而且保证不会让外人察觉到异常! 在亲手埋葬了白公胜的尸身之后,范蠡放下心来,就带着一众残兵败将去向秦人投降。 庆忌为了确保范蠡的安全,事先就以允许范蠡可以暂时归降于秦军,以待战后换回来。 毕竟,在乱军混战当中,范蠡的死于非命的可能性不小,还不如暂时处于秦人的保护之下。 …… 随国的禁宫当中,庆忌正在召集伍子胥、伯噽、蔡侯申、唐君姬成等人议事。 “寡人适才得到探报,秦军已经攻下宛县,范蠡被俘虏,楚王胜,听说亦死于乱军当中,其尸首不明去向。” 庆忌站在陛台之上,捶着自己的心口,似乎很是遗憾的模样,捶胸顿足的道:“秦人可恨!竟敢杀害一国之君!” “可怜楚王胜,在位不过数月,便薨逝,只留下孤儿寡母,怎生是好?” “是寡人,害了楚王胜矣!” 见状,在场的人无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脸色都有些凝重或者恐慌。 真正了解内情的伍子胥与伯噽,都不禁低下了头,憋着笑意。 庆忌怕是巴不得白公胜早些死掉,好让自己的私生子上位,早一步掌控东楚国。 白公胜之死,也跟庆忌脱不了干系。 作为庆忌的铁杆盟友,蔡侯申首先起身道:“大王仁厚!” “对于楚王胜之死,吾等深表哀悼。可恨秦人,不讲武德,妄自杀死楚国之君王,实为蛮夷之举!” “为世人不齿!” “正是!正是!” “大王,蔡侯所言极是。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时也,命也!楚王胜之死,怎可怪到大王的头上?” 诸如蔡侯申、徐君嬴章禹、唐君姬成等国君,都表示庆忌宅心仁厚。 蔡侯申忙道:“大王,眼下楚王胜已死,我联军所攻取之楚地,于情于理,应为吴国所有!请大王笑纳!” “……” 在场的几个国君,脸色都不太好看。 死心塌地跟着庆忌,跟着吴国的国君,莫过于蔡侯、徐君、钟吾君三人。 其余的唐君、莒君、郯君、薛君、邾君、滕君,实际上不一定心向吴国。 这一次以吴国为首的十国联军,一起伐楚,庆忌可是在战前许诺过一些好处。 接壤于吴齐两国之间的东方五国且不说,毕竟不与楚地接壤,能得到吴国许诺的一些钱财。 但是,徐国、蔡国、唐国和钟吾国,都与楚地接壤。 他们岂能不对楚国的城邑土地垂涎三尺? 即便如此,庆忌也能独断专行,不给他们一寸土地。 毕竟,这些国家都是吴国的附庸国,不值一提。 “不妥。” 庆忌摇摇头道:“此战,尔等诸国都出兵出粮不少,寡人绝不能亏待尔等。” “我吴国,不要楚国一寸土地,然,却可为汝等八国,公平划分土地。” “诸位若是信得过寡人,寡人当为列国划分,一国,少则三十里,多则五十里之土地城邑。”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