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庆忌的授意下,伯噽前来洛邑王城一侧的晋侯行辕,跟晋人交涉一番后,终于以赵鞅的心腹家臣董安于,将伍子胥的妻儿换了回来。 原本是想令晋人将要离一起归还的,奈何,晋人声称要离已经不见踪影。 交涉无果之后,伯噽只能带着伍子胥的妻儿回去向庆忌复命。 对于要离那个卑鄙小人,庆忌也不太在意。 大势所趋之下,庆忌可以日后再找一个机会,让黑冰台的刺客找到要离,进行暗杀! 庆忌一般不记仇,因为有仇的话,他当场就可能报了。 翌日,在洛水河畔,已经搭建起一座四方台,前来参与会盟的有吴王庆忌,以及晋侯姬午,吴晋两国的一些重臣也会参与其中。 至于周天子姬匄是负责从中调停,充当一个和事老的角色。 而郑伯姬趸,则是被吴晋两国心照不宣的撇开不谈。 姬趸原来跟着晋侯一起来到洛邑,就住在王城的传舍当中。 这一次的弭兵之盟受害者正是郑国。 伍子胥率军攻克新郑城,姬趸无奈出逃,期望得到晋人的帮助,一起联军讨伐吴军,将伍子胥的兵马赶出郑国的地界上。 不过,晋人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得并不积极。 显然,晋侯和六卿都不愿意轻易跟吴国开战,大动干戈。 于是这才有了洛邑弭兵之盟,代价就是郑国的城邑土地会被瓜分。 晋侯姬午,即历史上的晋定公,年纪跟庆忌差不多,都是而立之年,不过姬午的体型较为瘦弱,看起来英气不足。 穿着宽大的冕服,头戴平天冠的姬午,看上去有点像是“沐猴而冠”…… 庆忌穿的则是一身常服,以紫金冠束发,腰佩龙渊剑,相貌堂堂,英武不凡。 在周天子的见证下,庆忌与姬午相互行礼之后,就在四方台上对席而坐。 陪同姬午出席的是晋国的上卿士鞅、赵鞅,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卿大夫及其家臣。 陪同庆忌出席的是治粟内史范蠡、廷尉伯噽、御史大夫伍子胥等一众大臣。 在庆忌和姬午的面前,他们都只是在身后站着,并没有坐下。 四方台之外,则是旌旗蔽日,戈矛如林。 吴军的宿卫,以及晋军的将士都相对而立,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 “晋侯,寡人的意思是……” 庆忌来到悬挂着羊皮地图的屏风边上,拿出一支直鞭,指着名为“新郑”的地点。 “以新郑为分界线,我吴国可以将新郑城让出来,还给郑国。” “郑国的疆域,一分为三,新郑、长葛、制田、牛首等新郑以东的十几座城邑,可以仍归郑国。” “吴晋两国可平分新郑以西的城邑土地,以釉水为界,釉水以北八座城邑归晋,釉水以南七座城邑归吴,你看如何?” 闻言,姬午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盯着羊皮地图看上一遍。 又跟身边的士鞅、赵鞅商议一下后,姬午终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善!” 这一次庆忌可谓是将郑国的疆域划分成了三个部分。 以釉水为界的话,晋国比吴国多一座城邑,不过疆土略小一些。 这是无伤大雅的。 郑国其实算不上撮尔小国,在所有的华夏诸侯国当中,郑国称得上是中等国家当中,最顶尖的一个。 从疆域上来看,现在郑国与鲁国差不多,大于宋、卫、陈这三个中等国家。 从人口上来看,郑国也是跟鲁国一样,超过百万的。 而郑国地处中原,沃野千里,适宜耕种,而且道路四通八达,使得郑国的商业跟着颇为繁荣。 所以说,郑国的综合国力不差,强于鲁国、燕国、楚国,弱于吴国、晋国、齐国和秦国。 为什么郑国这样的强国,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咎由自取而已! 郑庄公,以其雄才大略,使郑国在春秋时期第一个强势起来并称霸诸侯,从而有“天下诸侯,莫非郑党”。 名相子产治国有方,使得郑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春秋初年,郑国已有三军,内战用的军队已达二百乘。 三军外并有徒兵和临时添置的军队。 就庆忌所知道的,原来的郑国有十万人的军队,六万都聚集在都城里。 郑国的军力当在鲁国之上。 在鲁襄公二十五年,即公元前548年,郑子展、子产带车七百乘伐陈,车数与城濮之战晋车之数相等。 后来的晋、郑铁之战,晋将卫太子蒯聩登铁丘上观望郑军,看见郑军很多,害怕起来,自投于车下。 此战晋人以郑为大敌,可见郑国的兵力自春秋初年到末年始终不弱。 而郑军曾与晋、楚和诸侯联军开战,诸侯的兵甚至畏郑不敢越过郑境,反被郑军所败。 郑国军力的强大于此可见,则为千乘之国并非虚言。 郑国采取的是“赋兵制”,跟现在列国盛行的兵农合一制大同小异。 大抵是寓兵于“士”和“民”的。 “士”指武士,他们的唯一事业便是习武打仗。 至于普通黎庶,是平时三季务农,一季演武,又在四季农闲的时候举行狩猎以讲习武事,三年大演习一次。 国家的常备军是武士之类,遇到战事,便征士民为兵。 当庆忌听说伍子胥率兵伐郑的时候,心里有些发憷,就是担心郑国的战争潜力太大,可能会拖垮吴国。 不过,现在庆忌回想起来,他似乎是忘记了“蝴蝶效应”这一回事。 郑国已经被大幅度削弱了。 两年前,楚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