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侯,请相信我。” 专毅正色道:“庆忌于我,有深仇大恨。” “我的父亲专诸,刺吴王僚而身死,吴王光(阖闾)感念吾父之功,乃封在下为上卿,这是知遇之恩,恩重如山。” “吴王光死于庆忌之手,为之车裂,在下焉能不为旧主复仇?” “再者,庆忌的夫人滕玉,与我本是青梅竹马,相互爱慕,怎料庆忌心生歹意,竟抢了滕玉据为己有……” “如此杀主之仇,夺妻之恨,我专毅若不报复庆忌,岂为人子乎?” 一听这话,晋国的君臣都不禁微微颔首。 站在一边的士鞅轻笑一声道:“专毅壮士,实不相瞒,对于你的勇武,你想刺杀庆忌的决心,我等都心知肚明。” “然,老夫与国君所顾虑者,是为你的容貌。” 顿了一下,士鞅意味深长的道:“且不说庆忌、范蠡,伍子胥是昔日吴光的旧臣,焉能认不出你?” “在下可自毁容貌!” 专毅掷地有声的道:“时隔多年,伍子胥能认得专毅这个人,也绝对认不出专毅的声音。” “若能杀死庆忌,我专毅便是杀身成仁又如何?” “嘶!” 听到这话,姬午、士鞅和赵鞅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倍感震惊。 吴国的狠人那么多的吗? 先是专诸,再有要离,最后是专毅,一个个都不惧一死。 对自己那么狠! 赵鞅与士鞅对视一眼,都不由得点了点头。 大事可为! “好!” 晋侯姬午放声大笑道:“昔日有专诸刺吴僚,今日有专毅刺庆忌。专诸、专毅,吴僚、庆忌,皆为父子。” “可为一桩美谈,流芳百世也!” 姬午这番话,带着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想一想,的确是这样的道理。 专诸、专毅父子二人,真是吴王僚、庆忌父子二人的克星。 父杀父,子杀子,岂能不名动天下? …… 另一边,见到熊宜僚的庆忌。 随便一交谈,庆忌就发现此人确实厉害,气质不俗,心理素质非常好,而且还很聪明。 有勇有谋,可以成事。 于是,庆忌也确定下来,由熊宜僚去行刺晋侯姬午。 不过在行刺之前,熊宜僚还是要培训一下,以备不测的。 翌日,待在行辕当中休憩的庆忌,忽然听说有一个自称是“于让”的义士要求见自己,还带来了要离的首级。 一时间,庆忌来了兴致,于是让宿卫将于让带到大堂中。 “你便是于让?” “正是。” 站在台阶之下的那个人,身材高瘦,蜂腰猿背,昂藏八尺。 脸上戴着一副青铜面具,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让人不出来容貌。 这似乎是一个剑客,不过在他进入大堂的时候,已经被搜身,取下了长剑、匕首之类的凶器。 真是一个神秘的男人! 庆忌有些疑惑。 他不知道的是,这人正是晋侯姬午安排来刺杀他的专毅。 “于让”,只是专毅的一个化名。 “你说自己杀了要离?要离的首级何在?” 庆忌托着自己的下巴,靠在扶手上,饶有兴致的询问道。 专毅拿起手中一个血迹已经干涸的包袱,是一颗人头的形状,道:“回禀吴王,要离的首级在此!” 闻言,庆忌扫了一眼站在台阶一侧的勾践。 勾践心领神会,旋即上前去接过包袱,然后打开包袱扫了一眼,确认无误,没有危险之后,这才包袱里的人头拿给庆忌看一下。 不得不说,吴王庆忌的安保工作,做得十分到位! 庆忌也是怕自己一着不慎,被别人刺杀的。 尤其是在洛邑,这里不是庆忌的地盘。 他的仇家太多了,想杀他的不可计数,怎么可能没有防备? “不错,是要离!” 庆忌看见包袱里的那一颗头颅之后,微微颔首。 这的确是要离的首级! 只见包袱当中,要离怒目圆睁,披头散发,粘稠的血液沾染着头发,但是依稀能辨认出来要离的模样。 显然,要离是死不瞑目的。 死了一个要离,庆忌的心情还是颇为愉悦的。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人喜欢叛徒。 要离这厮,固然为庆忌立有功劳,但是其为人下作,性格卑劣,为人所不齿。 庆忌封他为上大夫,这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 就这,庆忌还是顶着一些压力,给要离封官赐爵的。 但,要离还不满足,实在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庆忌清楚要离的能力,也知道他的为人,怎么敢重用他? 要离若是一辈子安分守己,不干出格的事情,庆忌未尝不可让他荣华富贵,一生受用不尽。 只是要离这厮不甘寂寞,还敢再次背叛庆忌。 这如何能忍? 庆忌能忍,吴国的群臣也不能忍! “于让壮士,你为寡人杀死要离,有功于寡人,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赏赐?” 庆忌好奇的询问道。 “吴王,在下只是一时因缘际会,杀了要离。” “知道他的身份后,在下拿着要离的首级,来献给吴王,所求者,也并非功名利禄。” 专毅显得十分的沉稳。 这一点,让庆忌颇为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