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大王!” 当庆忌进入医学院的时候,作为太医令的扁鹊(陈缓),正在教授弟子识别药草。 陈缓自从担任吴国的太医令以来,负责宫中的医疗服务,偶尔还会为一些大臣诊脉开药,救死扶伤。 不过,陈缓的主要任务,还是为吴国培育更多的医者。 在吴国,医者享有颇为崇高的地位,等同于士子。 所以在这一两年的时间内,稷下学宫医学院的士子,就达到了一千多人。 对此,庆忌是略有耳闻的。 此时在偌大的书院里,医学院的学子们,都纷纷站起身,朝着忽然进入院子里的庆忌躬身行礼。 “参加大王,大王万年!” 庆忌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尔等不必多礼。” “该学的学,该教的教,不必在意寡人。” “诺!” 话是这么说,只是庆忌站在这里,难免会让在座的学子们忍不住投来热切的目光。 真正不问功名利禄,只想悬壶济世的医者,终究是太少了。 不过,庆忌倒是能理解。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有着舍己为人,无私奉献精神的“圣人”。 就连庆忌自己都做不到,更不可能要求自己的臣民做到这一点。 见到庆忌大驾光临,扁鹊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跟着庆忌一起巡视医学院的各种状况。 “陈缓,医学院现在,可有什么难处吗?” 庆忌登上一座宫室的顶部后,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扁鹊问道。 扁鹊闻言,忙不迭的躬身回答道:“承蒙大王的关照,医学院的各项事宜,基本上都能畅通无阻。” “甚至于不少其它学院的士子,都打算进入医学院修习。” “有这种事情?” 庆忌不禁眉头一皱。 “有!” 扁鹊缓声道:“稷下学宫有政学院、法学院、商学院、医学院、工学院、兵学院,六大学院皆属于热门。” “这其中,只有工学院不必识文断字,其余五个学院都必须要有一定的文化,至少不能是一个文盲,所以能考入稷下学宫的,一般都是士子。” “有人主修法学,兼政学,有人主修兵学,兼医学,不一而足。” “更有甚者,或可能一直深造……” 对于这个事情,庆忌还是心知肚明的。 毕竟,稷下学宫作为吴国,乃至于整个天下的最大人才培育基地,庆忌不可能不重视。 正所谓有投入才有回报。 这些年来,稷下学宫一直都源源不断的为吴国输送了大量的人才。 那些从稷下学宫出来的士子,也都能吃苦耐劳,跑到岭南六郡出任官吏,就是想报答庆忌的知遇之恩。 庆忌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对于有的士子一人兼修两门学业,甚至是多门学业的事情,稷下学宫一向是大力提倡的。 俗话说得好,技多不压身。 怕的,就是每一门学业都是半吊子,无一不精。 不过稷下学宫对于兼修学业的士子,有着较为严格的规定。 士子若是想兼修学业,必须通过考试,得到先生的认可,然后被主事大臣批准,这才能真的去学多一门技艺。 庆忌的大手,缓缓的放在栏杆上,眺望着远处正在识别药草的学子们。 只见学子们都各有座位,领了药草之后,拿回自己的座位上,就开始一一进行识别。 庆忌的目光颇为幽远、深邃,意味深长的问道:“陈缓,你赞同士子兼修医学吗?” “大王是想实话,还是想听虚言?” 扁鹊低着头道。 “自然是实话。” “大王,臣实不相瞒。医术繁杂,必须要心无旁骛的去钻研,就好比做学问的大贤,好比臣,一辈子用心去刻苦钻研,怕是都无法全部领悟医道之通达。” 扁鹊喟然长叹道:“兼修医学的士子,又何来刻苦钻研之说?” “臣窃以为,凡医者都应当精一行,专一行,干一行。” “如大王所提倡者,我吴国人人各得其位,各司其职……” 顿了一下,扁鹊又道:“医学与法学、政学、商学都有所不同。” “百家之学,大多有相通者,唯独医学不一样。” “若非天才,勤能补拙的话,三五年之内,都不一定能有所成。” “如臣一般,十年一小成,可独当一面,二十年方有所成,三十年还需孜孜不倦,探索更高深的医学奥秘,解析各种疑难杂症,以便于对症下药……” 扁鹊所说的这些事情,其实庆忌都知道。 的确! 医学与诸子百家的各家之学,有所不同。 说到底,在稷下学宫的六大学院当中,政学院、法学院、兵学院,这是真正热门行业。 从这三个学院里出来的士子,几乎都能当官,出将入相,登堂入室。 为何? 因为政、法、兵,都是在一定程度上相通的,可以兼修。 商学院、医学院和工学院则是有所不同,真正能出仕的士子很少,绝大部分都可能会被分配到民间。 到关键时刻他们才会被启用,然后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所以,真正的大才,一般都在政、法、兵三所学院里待着。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在所有的学院当中,容错率最低的,莫过于医学院的士子。 因为搞不好,一个不慎,就可能会治死人,沦为“庸医”。 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