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熊轸的教唆下,公子恒终于对自己的兄长吴鸿起了杀心,“唰”的一声,公子恒拔剑出鞘。 锋利的青铜剑,架在了公子鸿的脖颈上。 “杀了他!杀了他!” 坐在一边的熊轸,忍不住两眼放光,继续扇风点火,进言道:“恒公子,杀了他!只要吴鸿一死,这吴王的大位,便没有任何人能争得过你!” 吴恒又何尝不知道,熊轸这是在蛊惑自己? 但,公子鸿的确是他登上吴王之位的有力竞争者。 看着脸色苍白,一直昏迷不醒的吴鸿,吴恒眯着眼睛,语气冷酷的说道:“兄长,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这一切,都是你,还有父王,还有那些大臣逼我的!” “要怪,就怪你自己能力出众,太过争气,也怪父王太偏爱你了!” “宁我负人,母人负我!” 顿了一下,公子恒又红着眼睛,杀气腾腾的道:“兄长,你死后,我会告诉父王,你是为国捐躯,死在了战场上……” 话音一落,公子恒就准备手起剑落,杀死公子鸿。 有着“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心肠的公子恒,已经打算对自己的兄长痛下杀手。 未曾想,在惊鸿一瞥间,吴恒瞥见了吴鸿胸膛上,插着的半支箭失…… 那是之前公子鸿为了救吴恒,舍身挡下的一箭! 若不是吴鸿舍命相救,说不定公子恒已经死在了那里。 想到这里,公子恒犹豫了,怅然若失的放下了手中的青铜剑。 坐在一边的熊轸看见公子恒在关键时刻迟疑,不禁眉头一皱,道:“恒公子,事到如今,你怎能心慈手软?” “自古以来,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 闻言,吴恒收剑回鞘,瞪了一眼熊轸,嗤笑道:“熊轸,我不会听信你的鬼话。” “不错,我的确想杀了吴鸿,解决掉这个储君之位的有力竞争者。” “但,我的父王曾告戒过我——” “阴谋诡计,成不了大事!” 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 正是! 然而,阴谋诡计一样不能成就大事。 对于自己父王的淳淳教诲,公子恒还是能铭记于心的。 公子恒大手一挥道:“我吴恒,要堂堂正正的击败吴鸿,成为名正言顺,当之无愧的吴国之王!” 这,就是吴恒的决心! 且不说吴鸿前不久适才救过吴恒,一命抵一命。 吴鸿是何许人也? 那是吴恒的兄长! 公子恒要是杀害吴鸿,心中岂能不歉疚? 这可是杀兄的事情。 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 即便公子恒一口气杀了吴鸿与熊轸,那又如何? 心中的负罪感,可能会折磨公子恒一辈子,让他折寿…… 当然,在必要的时候,公子恒不介意宰了自己的兄弟,杀兄证道! “哼!” 见到公子恒并不打算杀死吴鸿,熊轸不禁哼了一声,一脸不屑的神色,道:“吴恒,寡人断定,你会为今日的妇人之仁,付出代价!” “这不是你要在意的事情。” 公子恒冷冷的道:“吴鸿死在这里,你也活不了。” “……” 一听这话,熊轸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不寒而栗。 吴恒的杀意,何其之明显? 熊轸敢保证,吴恒要是在这里杀死公子鸿,作为目击者的自己,一样是逃脱不了被杀死的厄运。 公子恒与他的父王庆忌一般,太过杀伐果断。 而这,正是熊轸所忌惮的。 这让熊轸的心里颇为遗憾。 难得会有这样一出吴国兄弟相残的戏码,只可惜公子恒不上当。 年少气盛的公子恒尚且如此,更不必说他那个早就老谋深算的父王! 楚国复辟,还有期望吗? 一时间,熊轸也陷入了迷茫。 “吃了赶紧上路!” 公子恒从腰间别着的小包袱里,掏出了两张干巴巴的烧饼,分给熊轸一张后,自顾自的坐到一边咬着烧饼。 熊轸也是吃下了这难以下咽的烧饼,补充能量。 在公子恒戒备的时候,熊轸是根本就没有出逃的机会…… 好不容易啃完一张烧饼,熊轸的眼珠子又转悠了一下,忽然轻笑一声道:“恒公子,其实,照寡人说,你若是不愿意手刃吴鸿,也完全可以将他扔在这里。” “此处,偶尔有豺狼虎豹出没,即便吴鸿不为勐兽所食,失血过多,得不到及时救治的吴鸿,也必然死去。” “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 听见熊轸的这一席话,公子恒颇为意动。 熊轸又趁机进言道:“唉!公子,寡人实在是为你抱不平。” “公子允文允武,胆识过人,又是吴王的嫡长子,可是吴王何以这般昏聩,不立公子为吴国储君?” “自古以来,废长立幼,或废嫡立庶,皆乃取祸之道也。” “吴王一世英名,怎会在这种事情上犯湖涂?” 闻言,公子恒“唰”的一声拔出佩剑,指着熊轸,寒声道:“熊轸,你要是再敢对我父王出言不逊,本公子立刻便让你血溅五步!” “……” 熊轸被吓得脸色发白,不敢说话了。 尽管,庆忌对待公子恒一向十分苛刻,堪称是“狠心”、“刻薄”,但是公子恒何尝不崇拜自己的父王? 他的父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