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作为一国之君,作为一个上位者,不需要有多强的能力。 若是国君的驭下之术高明,未必不能成为一代雄主! 庆忌此时,有五十二个儿子,其生母都有所不同。 庶长子吴鸿,如梦生。 次子吴熙,朱姬生。 三子吴繁,孟嬴生。 嫡长子(四子)吴恒,季蔻生。 五子吴启,小狐生。 六子吴发,小狸生。 七子吴邦,孙俪生。 八子吴忧,朱姬生。 九子吴章,季蔻生。 十子吴训,滕玉生…… 十八子吴荣,贞姜生。 十九子吴彻,南子生。 …… 这其中,年十六以上,已经参政的,是公子鸿、公子熙、公子恒、公子繁。 年十四以上,已经入伍的,有启、发、邦、忧、章、训六位公子。 每一个公子,背后的母族势力都不一样。 而今在庆忌的眼中,能担当大任,被选立为储君的,莫过于吴鸿、吴恒。 其余诸公子,也在庆忌的考虑范围之内,只是他们能成为吴国太子的可能性不大。 “大王,请恕老臣直言……” 季札又喝了一口茶水,悠然自得的缓声道:“大王春秋正盛,万寿无疆,何必在这个时候,及早的选立储君之位?” 庆忌此时是三十八岁,春秋鼎盛,再活个二三十年,想必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选立吴国储君之位的话,则是能保证,即便是有朝一日,庆忌突然薨逝,吴国不会发生内乱。 庆忌心中,何尝不渴望长生不老? 只不过,这可能吗? “叔祖,这可不像你。” 庆忌微微一笑道:“当年寡人适才而立之年,叔祖你便劝谏寡人,及早立储,何以到了此时,叔祖反而对于立储之事并不上心?” “大王,此一时,彼一时。” 季札摇摇头道:“吴国而今已经一统南方,成就霸主之势。社稷已经稳固,大王之神威,宣扬于四海,天下莫敢不从……” “只是,老臣有一言,还请大王切记。” “叔祖请讲。” “大王立储,绝不能因个人的喜好而因私废公……” 其实,在季札看来,庆忌的诸公子,都有能力担当大任,成为吴国的下一任国君。 为何庆忌迟迟不能决断? 私心! 偏爱所致! 固然庆忌一直都在标榜,自己对待诸公子,一直都是一视同仁。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庆忌更为宠爱庶长子吴鸿。 何以也? 因为公子鸿才德兼备,能力出众,对待庆忌还格外的孝顺,在朝野上下都颇受好评。 这样的儿子,怎能让庆忌不偏爱一些? 公子鸿的庶出身份,则是他唯一的短板。 如若不然,可能庆忌在几年前,就已经确立公子鸿为储君了。 嫡出与庶出,不可同日而语。 “叔祖,你可知晓,寡人为何一直都比较中意,让吴鸿担当储君之位吗?” 庆忌将双手合拢在大裘冕那宽大的袖子里,意味深长的询问道。 “还请大王明示。” 季札的心里,或多或少能猜出一些原因,只是不便于明说。 庆忌长叹一声道:“诚如叔祖所言,公子恒颇有寡人之遗风,可堪大任。” “然,此子行事,刚勐霸道,有大志而失小节,野心勃勃,不下于寡人……” “寡人,于社稷而言,功大于过。” “这一十八年来,寡人夙夜在公,兢兢业业,生怕有负于吴国历代先君的重托,文治武功,何人可及?” “然,不可否认的是,寡人让老吴之黎庶,死伤惨重,打垮了整整一代的年轻人。” 顿了一下,庆忌摇摇头道:“公子恒的行事风格,酷似寡人,但是有的时候会用力过勐,并不成熟。” “寡人实在是担心,将吴国的江山社稷交到公子恒的手中,他会选择跟寡人一样的国策,锐意进取,不断扩张,图谋扫灭诸侯,混一疆土。” 闻言,季札捋须一笑,说道:“大王,这可不正是你的毕生所愿吗?” “叔祖,你看人真准。” 庆忌也并没有否认。 季札的远见卓识,是母庸置疑的。 毕竟,就连历史上多年后的韩、赵、魏三家分晋的事情,都能预言出来。 堪称是神人! “叔祖,寡人的夙愿,固然是廓清环宇,一统天下,然……终寡人这一生,怕是办不到。只期望后世子孙可以继承寡人的遗志,以统一华夏列国为己任。” 庆忌语重心长的说道:“吴恒的能力母庸置疑。” “寡人也看得出来,此子文武兼备,比寡人这个当父王的强。” “只是,寡人担心他急于求成,会毁了吴国,毁了寡人为吴国谋求的来之不易的霸业。” 这正是庆忌最为担心的地方。 公子恒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至少,庆忌承认,自己在处理政务方面,还不及公子恒。 文采上,也有所不及公子恒。 但,这绝不是公子恒能成为吴国储君的条件! 论能力,公子鸿比公子恒更胜一筹! 急功近利,好大喜功,在庆忌看来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