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光、阿旦,充君想要你们其中一人。你们,谁愿意改嫁到充国,为充君夫人?” 庆忌一脸森然的笑意,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充君。 这一刻的充君,顿时如坐针毡,仿佛被一头勐虎盯上了一般,随时都可能发生危险—— 性命之危! 而被庆忌问到的西施和郑旦,都忍不住小脸一阵煞白,泫然若泣起来。 郑旦一把抓住了庆忌的胳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贝齿轻咬下唇,带着哭腔道:“大王,你是要舍弃臣妾吗?” “臣妾生是大王的人,死是大王的鬼。今生今世,哪怕是有来世,下下辈子,生生世世,臣妾都要与大王你相伴!” “若大王非要让臣妾改嫁给他,臣妾宁可血溅当场,化作孤魂守护于大王之侧。” “只求大王怜悯,能在自己的陵墓中,为臣妾留一个位置,以便于合葬之后,臣妾得以永远陪在大王身边……” 面对郑旦这样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庆忌一时间,有些遭不住。 而郑旦的话音一落,同样是坐在庆忌身边的西施,也是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花容失色,不禁看着庆忌哭唧唧的道:“大王,臣妾也一样。” “……” 庆忌深感无语。 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将西施和郑旦送出去? 绝无可能! 不过,这也可以看得出,西施与郑旦对庆忌的爱已至深。 “哭什么?这又不是生离死别。” 庆忌有些啼笑皆非的说了一句,而后拿出一方丝巾,分别为西施和郑旦擦去眼泪。 这丝巾,还是从西施的怀里掏出来的。 这引得郑旦的一阵白眼,西施忍不住霞飞双颊,宛如熟透了的红苹果一样,让人忍不住上去咬一口。 三人这般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着实是破坏了现场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 然而,在跟西施和郑旦打情骂俏之余,庆忌还瞥了一眼充君,道:“来人!” “给寡人拿下!” 早就蓄势待发的宿卫,立即上前,将充君一左一右的夹住,让他动弹不得,就差点没有摁在地上摩擦。 “吴王!你不能这么对我!” 充君几番挣扎无果后,不由得恼羞成怒,冲着主位上的庆忌厉声道:“寡人也是一国之君,是来朝拜你的!若吴王你今日为了一个女人将寡人杀死,岂不是将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吗?” 四方台上,巴、昔阝、平周三国的国君,都纷纷站出来为充君求情。 “吴王息怒!” “吴王,充君只是一时失言,并无真要索取吴王你的爱妃不可。” “还请吴王原谅充君。充君不过弱冠之年,心浮气躁,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充君也不能例外!” 面对这三个国君的求情,庆忌也不是充耳不闻。 庆忌澹澹的扫了一眼巴、昔阝、平周三国的国君,而后将目光放在了充君的身上,道:“充君,谁说寡人要杀你?不,寡人不杀你。” “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寡人的爱妃,不可觊觎,更不可为他人所亵渎!” “所以,寡人要给你长长记性!” “来人!将充君拖出去!宫刑伺候!” “诺!” 随着庆忌的一声令下,充君好似浑身上下都失去了气力一般,惊恐万状之余,就跟死狗一样被两名宿卫拖了下去。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有些毛骨悚然。 何为“宫刑”? 简而言之,充君要被阉割,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人,从今往后,再也不能人道! 看见庆忌这般处置充君,在场的巴、昔阝、平周三国的国君都不禁为之胆寒。 原本一场宾主尽欢的篝火晚会,也是不欢而散。 不过,庆忌并没有让巴、昔阝、平周三国的国君离开。 篝火晚会结束后,他们及其随从的将士,都被扣押下来,被吴军严密监视。 紧接着,庆忌又在自己的寝帐中,召见了太子恒、国尉孙武、御史大夫范蠡以及大司马伍子胥。 “二三子,而今情况有变,寡人本欲联合巴人,一起灭蜀,再效彷昔日晋人假道灭虢故事。只是,现在看来,事不可为。” 庆忌的打算,原本就是吞巴灭蜀,将这一块肥沃之地收入囊中。 没想到多了这些许周折。 即便没有庆忌严惩充君的事情,相信巴人也不可能允许吴国借道伐蜀,更何况是联合吴国一起对付蜀人? 巴君,也不好湖弄! “父王。” 太子恒皱着眉头道:“以儿臣之见,蜀人擅杀我吴国使者之事,也有些蹊跷。” “吴蜀两国这么多年,除了民间相互通商之外,并无多少往来,蜀人何以杀害我吴国的使者?” “父王只是让蜀君前来庸县朝拜,蜀君何故不讲礼义,擅杀吴使?” 闻言,庆忌摆了摆手道:“斯人已逝。不管此事是否蜀人所为,寡人定然不能饶了蜀国!” 这个时候,伍子胥进言道:“大王,臣以为事已至此,大王应当扣留巴、充、昔阝、平周四国之君,再以一支奇兵,出其不意的攻入巴地。” “若能在巴地站稳脚跟,则我吴军灭蜀,亦是不难!” 在这个事情上,庆忌跟伍子胥是不谋而合的。 随即,庆忌便来到了悬挂着羊皮地图的屏风边上,细细的端详着。 吴国进军巴蜀之地的路线,或西进,或北伐。 从黔中郡北伐的话,一路山高水远,道路艰险,粮草的调度很是困难,而且不利于大军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