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庆忌便将九鼎以及周天子姬匄,迁往咸阳。 跟着姬匄一起走的,还有不少的周王室大臣。 由于庆忌是任凭去留,所以部分周王室的公卿大夫,都已经纷纷出逃。 至于周王室治下的封国、城邑,则是“城头变幻大王旗”,成了吴国的一部分。 存在了五百多年的周王室,在真正意义上,名存实亡了。 庆忌虽然没有剥夺姬匄的天子名号,但是迁到咸阳居住的姬匄,寄人篱下,势必成一个毫无权力的傀儡…… 此时,庆忌正在洛邑的宫殿中,接见赵鞅派来的使者窦辇。 “敝臣恭喜吴王,贺喜吴王!” 窦辇一脸阿谀奉承的神色,笑着向庆忌行礼道:“吴王据九鼎,掌图籍,挟天子以令天下,诸侯莫敢不从也!” “此帝王之业,可使吴王远超齐恒晋文,比肩成汤周武!” 听到这话,庆忌只是澹澹的一笑,道:“窦子,寡人现在,何敢跟成汤周武相提并论?” “九鼎和天子,只是被寡人迁到咸阳保护起来。” “寡人可不敢妄自尊大,成为跟成汤周武一般的圣王。” 窦辇低着头道:“吴王过谦了。” “窦子,汝此番觐见寡人,所为何事?” 这个时候,随着新郑城的沦陷,韩赵两国联军一路攻城略地,占领了郑国的所有城邑。 伍子胥也已经率领吴军捣破安邑城,魏国君臣不得不仓皇出逃,暂时不知去向。 对于窦辇的来意,庆忌还是能猜到的。 可想而知,赵鞅并不敢跟吴国开战,所以打算用和平的方式,解决这一次的战事。 “吴王,实不相瞒,敝臣受命于国君,特来请吴王止戈罢战。” 窦辇缓声道:“韩赵魏三晋,同气连枝,想必吴王你应该知晓。” “三晋不一定等同于昔日的霸主晋国,但是在国力上,已经超过晋国。” “吴国,固然是天下第一大国、强国,与三晋为敌,实为不智。” “更何况,这一次吴王夺取周室之地,又迁走九鼎与天子,恐怕会惹得天怒人怨,千夫所指。” “诸如鲁、卫、燕等国,只怕都将有意发兵攻吴。” “如此,吴能敌否?” 闻言,庆忌澹澹的笑道:“窦子,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在威胁寡人?” “敝臣不敢。” 窦辇连忙摇摇头道:“敝臣只是想让吴王三思。” “吴国沦为众失之的,恐不堪久战。” “若吴王你能承认郑国覆灭之事实,允许郑地为韩、赵、魏三国瓜分,并使吴军撤出魏境。则三晋日后必当对吴王马首是瞻,列国伐吴之事,将不会发生。” “天下相安无事,岂不美哉?” 庆忌冷冷的扫了一眼窦辇,道:“窦辇,寡人吃到肚子里的食物,你还想寡人吐出去?” “尔等三晋之军,必须撤出郑地,且承认吴国所占领之城邑土地事实。如若不然,寡人当发大兵,以攻三晋!” 窦辇咬了咬牙,道:“吴王便不惧鱼死网破乎?” “鱼死,网不一定破。” 庆忌眯着眼睛道:“诸侯联军伐吴,不止一次,哪一次占到了便宜?” “尔等若敢来,寡人定教尔等有来无回!” “……” 窦辇沉默了。 他没想到,庆忌的态度这般坚决。 没得谈吗? …… 窦辇离开后,庆忌适才想休息一下,便听见宿卫来报,说是国尉孙武求见。 “大王,你当真想跟三晋联军一战,甚至是诸侯联军一战?” 孙武问了一句。 “有何不妥?” “不妥。” 孙武摇摇头道:“以往每一次与诸侯联军一战,我吴国都将国库亏空,几乎家家缟素。何其之惨烈?” “既然大王无法鲸吞诸侯,何不一一蚕食?” 闻言,庆忌沉默了一下,旋即摇摇头道:“若一一蚕食诸侯。长卿,你与寡人的有生之年,怕是无法见到大吴一统天下的一日了。” “大王,事不可为,何必强求?” 孙武喟然长叹道:“臣有一策,或可使我吴国此番化险为夷。” “你是让寡人承认郑地被韩赵魏三国瓜分的事实,并使大军撤出魏境?” “不尽然。” 孙武缓声道:“大王,河西之地,必须归于吴国。” “郑国已经覆灭,即便大王扶持一个郑国的新君,恐怕也无法在中原立足,最终被他国所吞并。” “是故,大王不必大费周章。” 息事宁人吗? 这一次,吴国夺取了河西之地,外加周王室的地盘,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了。 庆忌不介意大军撤出安邑,归还魏国一些城邑土地。 但,绝不能这么“潦草”! 都还没有交战,庆忌就主动归还了魏国的领土,还说得过去吗? “长卿,这对我吴国有何好处?仅仅是不可动辄大战?” “不止如此。” 孙武意味深长的道:“大王,趁此机会,我吴国可分化三晋,使诸侯事吴也。” “具体如何?” 庆忌有些疑惑。 “大王可暂时按兵不动,先一步派使者跟魏君订立国书。使魏国承认吴国占据河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