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邓析的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的公卿百官,都不由得瞠目结舌,异常震惊。 他们原以为范蠡够狠了,没想到邓析比范蠡更狠,做得更绝。 将番邦异族的书籍、历史遗迹全部毁掉,这不是相当于把人家的文化思想毁掉吗? 没有历史文化的民族是毫无底蕴的,到时候他们就只能被迫接受大吴这个天朝上国的“洗礼”了。 “陛下,邓大人所言,大缪也!” 曾点惊慌失措的站了出来劝谏,向庆忌进言道:“一个民族的历史文化,是其安身立命之本。” “如邓大人所言,要烧掉番邦外夷的各种书籍,毁掉他们的所有历史文化之遗迹,臣唯恐天下大乱,各个藩王国的异族难免举世叛乱啊!” “陛下!请三思而后行!” 曾点与邓析在这个事情上,发生了严重分歧。 朝中的公卿百官也不由得面面相觑,陷入了沉思。 他们不敢贸然发言。 因为搞不好,帝国会因此铸成大错,导致天下皆反,他们也就成了大吴的千古罪人。 “文种,你有何看法?” 庆忌把目光放在了尚书令文种的身上。 大吴推行的是三省六部制,尚书令、中书令和侍中就相当于丞相了,尤其是作为尚书令的文种,乃是具体的“执行者”,是名副其实的“相国”,百官之首。 在这种事情上,文种怎能置身事外? 对于这样胆小怕事的文种,庆忌也是有些不满的。 文种的心里咯噔一下,颇为头疼,却还是想了一下,硬着头皮向庆忌进言道:“陛下,臣以为,要想同化诸藩王国治下的番邦异族,绝非易事,也不可操之过急。” “以臣之见,范大人的第一条对策,甚好。” ”虽然见效太慢,却也能收到应有的效果……” “哼,荒唐!” 邓析很是不屑的瞥了一眼文种,挥了挥手道:“范大人的第一条对策,到最后绝不可能成功的。” “何以也?” “因为以常规的方法,见效如此之慢,二三子可知晓要多少年时间?” “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还是三百年?” “这其中又会发生怎样的意外?” 邓析的话语,点到为止。 有一句话,邓析没有说破,但是朝堂之上的公卿百官,基本上都知道。 什么话? 那就是等庆忌百年之后,诸藩王难免会寻求独立,不再向大吴皇帝履行朝贡、出兵、更役等义务,到时候偌大的一个帝国,恐怕会立刻就分崩离析了。 一旦大吴帝国的宗藩体系陷入崩溃,单纯的依靠士子们游学,去诸藩王国鼓吹大吴作为天朝上国的文化,也根本靠不住。 “呵呵。” 曾点冷笑道:“邓大人,你所考虑的未免太过长运了一些。” “别的事情我不清楚。然,一旦在诸藩王国推行这种灭绝他人文化的政策,则番邦外夷必反。” “到时候,这样的罪过,你担待得起吗?” 闻言,邓析也是毫无惧色,坦然道:“曾大人,你当我们大吴的驻军是吃素的吗?” “只要诸藩王国的番邦外夷敢叛乱,我大吴的虎狼之师,定能迅速镇压。不服者,杀!” 邓析的这一番话语,说得霸气侧漏,只是让朝中的公卿百官,都不禁皱了皱眉头。 邓析,毫无疑问是此时大吴朝中的鹰派人物。 文种、曾点、曾参、左丘明等人,则是属于鸽派。 一直保持中立的则是范蠡、伯嚭这些人。 作为鹰派,邓析的做法未免太过偏激了一些。 “笑话!” 曾参手持牙笏站出来,力挺自己的父亲曾点,冲着邓析大声道:“邓大人,你好歹是一代名士,天下罕见的智者,为何就想不透这一点?”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些年来,宁、辽、塞、南、扶桑等诸藩王国发生的叛乱还少吗?” “叛乱是此起彼伏,几乎是从未停止过。” “这期间不知道死了多少吴人,死了多少番邦外族!” “杀戮过甚,终究是有伤天和,必遭天谴呐!” “一味地杀戮,是永远都无法彻底解决问题的!” 闻言,邓析眯起了眼睛,以一种颇为不善的目光看着曾参,道:“曾参,不知道你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 曾参摇了摇头道:“我也是赞同范大人的第一条计策。” “以教化之功,同化异族,使其数十年后,百余年后,成为我大吴的一分子,从此合同一家,岂不美哉?” 邓析澹澹的笑道:“曾参,汝所言,太过痴人说梦了。” “你曾经到西方游学,应该了解西方那些番邦外族的秉性如何。” “如果以常规的方法进行教化,数十年,上百年的时间,时移世易,恐怕也同化不了他们吧?” 曾参慨然道:“正因为我比较了解那些番邦外夷的秉性,所以,才认为更不能以偏激的手段,去同化他们。” “如若不然,我大吴极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眼看着邓析又跟曾参起了争执,庆忌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具体要怎么做,庆忌已经有了想法。 他不能把这种历史遗留问题,扔给后继之君去解决。 不然,他们就算是能力再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