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买粮的小厮冷笑道:“你出去打听打听,现在全城的粮价,都是这个价。不止是临淄,我渤海郡的大部分城乡,粮食都一个价。” “你不买,有的人买!” “……” 迫于无奈,排队的黎庶们只能掏钱买了粮行的粟米。 而听到这话的庆忌和吴基,不由得眉头一皱。 一斗米四百钱? 这么离谱的吗? 在大吴,一斗是10升,一升是4斤,一斤是500克。 所以一斗米就是40斤。 而庆忌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大吴各个郡县,全国各地的粮价都是统一的。 一斗米一百二十钱,一斤三钱。 就算渤海郡各地这两年来因为自然灾害,粮食歉收,也不可能使粮价上涨到十钱一斤粟米的地步! 因为,渤海郡有整个大吴作为后盾,粮食能通过官道、运河源源不断的运来,粮价也能维持到跟其他地方一样的标准。 本该如此的。 “祖父,这其中恐怕有猫腻。” “我知道。” 庆忌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轮到庆忌上前买粮的时候,直接说了一句:“给我来一斗米。” “好。” 小厮忽然愣了一下,然后指着两手空空的庆忌,说道:“你有袋子吗?” “没有。” “没有袋子,钱另算,再加十钱。” “你!” 跟在庆忌身后的吴基怒了。 区区一个袋子,还要十个铜板? 这不是抢钱吗? “给他。” 庆忌挥了挥手,让吴基付钱。 不过,善于观察的庆忌,环视一周后,看见正在往袋子里倒粟米的那个小厮,陷入了沉思。 庆忌不是在看人,而是看小厮手里的那个“斗”,也就是量粮食的器具。 他总感觉那个“斗”有些小。 庆忌也不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柴米油盐酱醋茶,庆忌没少接触过,也能一眼看出来。 这个“斗”,偏小了一些。 “给。” 庆忌接过了那一袋粟米,掂量了一下,不由得眉头一皱,道:“你确定这袋子里的粮米,有一斗?有四十斤?” “你什么意思?” 被庆忌质问的小厮,脸色一变,很是恼火的道:“你想找茬吗?” 闻言,庆忌把一袋粟米放到了地上,澹澹的道:“我只是在实事求是。” “吴基,把那个‘斗’拿过来。” “诺!” 吴基一听这话,不由分说的就冲过去,夺了那一把斗,递到了庆忌的手中。 庆忌看了看,就皱着眉头道:“这是七升斗,而不是十升斗。剩下的三升米都哪儿去了?” “一斗米就少了三升,十斗米不是少了三斗?” “你们靠着这东西贪了多少民脂民膏?” 庆忌的此言一出,掌柜的以及粮行当中的小厮都怒了,立即抄起家伙,把庆忌、吴基团团围住。 “放肆!” 藏在人群中的宿卫立即冲了出去,跟这些刁民扭打在一起,不一会儿,这群刁民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全部躺在地上惨叫不迭。 等官府的衙役来了之后,庆忌还命人将鲍息等渤海郡诸文武带来。 所有人都到到齐了,庆忌这才把手中的“斗”扔在地上,睥睨了一眼鲍息,不咸不澹的问道:“鲍息,你告诉朕,一斗是多少升?” “回……回禀陛下,一斗是十升。” 鲍息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一下,额头冷汗直冒。 他终究是棋差一招了。 没想到庆忌会在临淄微服私访,还发现了这事情。 自从大吴统一度量衡之后,严禁民间流通不同规制的度量衡。 大了不行,小了也不行。 凡是度量衡,必须要由官府打造,敢私造度量衡,使用不同规制度量衡的人,轻则流放充军,重则斩首…… 在这样严厉的措施下,大吴在真正意义上,统一了度量衡,也少有人敢犯禁的。 没想到,鲍息还真的敢犯禁。 这不是找死吗? “那你告诉朕,这是几升斗?” “臣……臣一时眼拙,这应该是十升斗。” 鲍息不敢说实话。 “好啊。” 庆忌笑了笑,道:“连朕这个日理万机的皇帝,都认得出,这是七升斗,你一个郡守,连几升的斗都认不出来?” “你怎么能为父母官?怎能官居郡守?” “臣……知罪!” 鲍息忙不迭的磕头。 “那你再告诉朕,临淄的粮价,还有渤海郡一些地方的粮价,为何是一斗四百钱?我大吴的粮价平均地方,一斗一百二十钱,你临淄,你渤海郡是特例?” 庆忌冷冷的道:“这还是朕的临淄,这还是朕的渤海郡吗?” “陛下!” 鲍息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颤巍巍的道:“这是手底下的人监管不力,有人在以此来中饱私囊,侵吞公款,鱼肉黎庶,臣一定彻查,一定彻查。” “够了!” 庆忌挥了挥手道:“鲍息,朕不想再听你的狡辩。” “你以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