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拎着马槊冲到尉迟恭眼前。 尉迟恭目光灼灼的盯着李元吉嘿笑了一声,猛然探出手,抓向了李元吉手里的马槊。 前身在尉迟恭手里吃了三次亏,李元吉岂会步前身后尘。 李元吉猛然扬槊,槊刃对上了尉迟恭的手。 尉迟恭被迫避让。 李元吉跟尉迟恭擦肩而过。 罗士信借着这个空挡,冲着尉迟恭怒吼,“尉迟恭!还不速速罢手!” 别人怕尉迟恭,他可不怕。 他要是跟尉迟恭对上了,尉迟恭得绕着他走。 不是他比尉迟恭厉害,而是他比尉迟恭狠,他敢玩命,尉迟恭不敢。 尉迟恭在调转马头的空挡,冲着罗士信喊了一句,“此战是殿下掀起的,殿下不发话,我可不敢罢手。” 说完就主动催马冲向了李元吉。 他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好去应付罗士信。 李元吉也有尽快结束这场战斗的心思,所以没有再留手。 在尉迟恭催动战马冲向他的时候,他没有动,而是双手握住了马槊的一端。 尉迟恭见此,乐了。 这不是白送嘛。 尉迟恭冲到李元吉近前,毫不犹豫的抓向马槊。 李元吉深吸了一口气,用上了五成力气,猛的抡起了马槊。 “嘭!” 一声闷响。 “噗!” 尉迟恭飞了出去,跌落到了两丈以外,吐出了一口血。 尉迟恭胯下的战马也倒在了地上,脖子一耷拉,死在了当场。 罗士信、苏定方、吴黑闼同时瞪大了眼,呼吸都停住了。 他们要是没看错的话,尉迟恭的战马在倒地的时候,被马槊击中的地方,似乎只剩下皮了。 李元吉收起马槊,高喝,“苏定方!” 苏定方回神,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李元吉,大声的喊道:“臣在!” 李元吉伸手,“将崔元逊的脑袋给我!” 苏定方赶忙将腰间的崔元逊脑袋摘下来,跑到李元吉面前,递给了李元吉。 李元吉拿到了崔元逊的脑袋,又吩咐侍卫们拿来了周文举的脑袋,跨马走到尉迟恭身边,在尉迟恭呆滞的目光中,丢下了两颗脑袋,冷冷的道:“我麾下的人虽然没什么能耐,但也明白什么是忠、什么是义,还不会为了两颗脑袋,对自己的兄弟刀兵相向,更不会为了两颗脑袋,忤逆王令。” 说完了这话,李元吉丢下了崔元逊和周文举的脑袋,调转马头就准备离开。 这一波,他不仅赚回了面子,也赚回了里子。 两颗脑袋而已,没了再问李世民要就是了。 李世民还欠他一大波军功呢。 他将两颗脑袋扔给尉迟恭,就是在借此告诉所有人,我李元吉手底下的人虽然地位不高,但却清清楚楚的知道什么叫做忠义。 他们不会为了两颗脑袋,对自己的同袍刀兵相向,也不会为了两颗脑袋,违背我的命令。 “殿……殿下……” 罗士信和吴黑闼在这个时候也回过神了。 罗士信急忙跑向李元吉。 吴黑闼则跑去看尉迟恭。 李元吉勒马驻足,看向罗士信道:“我这一次来洺水城,就是为了救你,看你无碍,我就放心了。” 罗士信噗通一下就跪到了李元吉马前,眼眶一红,道:“殿下大恩,臣铭记于心,臣一定会……” 李元吉不等罗士信把话说完,就抬手打断了罗士信的话,“我此次赶来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我。我们在洛阳城相处了一个月,也算是有点交情了,明知道你有危险,却不出手相救的话,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罗士信的眼眶一下子变得更红了,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的,“臣……臣……” “行了,你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李元吉安慰了罗士信一句,冲着罗士信摆了摆手,潇洒的骑着马离开了。 苏定方紧紧的跟随在李元吉身侧。 一众侍卫们也紧紧的跟上了李元吉的脚步。 罗士信望着李元吉远去的背影,心头莫名的一酸,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李元吉走后没多久,牛进达带着秦琼匆匆赶到了甬道口。 看到尉迟恭倒在地上,嘴角沾满了鲜血,看到尉迟恭的战马也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两个人满脸震惊。 吴黑闼看到秦琼到了,神情十分复杂的道:“你们可算来了……” 秦琼凑到了尉迟恭身边,一边查看尉迟恭的伤势,一边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牛进达跟他说,李元吉亲自下场跟尉迟恭交手了,尉迟恭很有可能会伤到李元吉,他立马丢下了兵马,马不停蹄的赶到此处。 可看此处的阵仗,明显是尉迟恭吃了亏,而且吃的亏还不小。 “一槊!” 吴黑闼神情复杂的感叹。 秦琼、牛进达一脸懵。 吴黑闼紧跟着道:“齐王殿下一槊就将尉迟兄抡下了马,连同尉迟兄的马也被当场击杀!” 秦琼和牛进达瞳孔皆是一缩。 秦琼脱口而出,“不可能!” 秦琼是亲眼见过尉迟恭和李元吉对阵的,知道他们两个人谁强谁弱。 李元吉要是经过苦战,使阴招胜尉迟恭一招,他倒是能信。 可李元吉一槊打败了尉迟恭,还顺带着杀了尉迟恭的马,说什么他也不信。 吴黑闼瞪着眼睛道:“我也觉得不可能啊,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啊!你检查检查尉迟兄的伤势,再去看看尉迟兄的马,你就明白我有没有说谎了。” 吴黑闼说话的时候,秦琼已经检查完了尉迟恭的伤势,“肋骨断了三根……” 尉迟恭穿戴的是硬甲,腰间的甲片被砸的凹了进去,甲片下的腰部,能明显的看到一道紫痕,顺着紫痕一模,就能摸到尉迟恭断了的肋骨。 “大夫?!大夫!” 秦琼急忙招呼随军的大夫,同时让牛进达去看尉迟恭的战马。 牛进达凑到尉迟恭战马近前一看,就看出马脖子被砸断了,被击中的地方,只剩下了皮,内里恐怕已经碎成了一团。 战马的眼耳口鼻中皆有血流出来。 牛进达倒吸了一口冷气,快速的回到了秦琼身边,在随军的大夫到了,开始为尉迟恭诊治起伤势以后,才一脸惊容的对秦琼道:“黑闼应该没有说谎……” 秦琼难以置信的瞪起眼道:“怎么可能?” 牛进达沉声道:“从马脖子上的伤痕看,跟尉迟兄身上的应该是同一击。” 秦琼惊道:“齐王殿下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吴黑闼和牛进达对视了一眼,他们也想知道。 虽然李元吉比他们年轻,又处在涨力气的年纪,可李元吉的力气涨的有点太夸张了。 夸张到让人难以相信。 “秦将军,尉迟将军不仅断了三根肋骨,还伤及了内腹,必须尽快送到营帐里去,卧床诊治。” 随军的大夫在这个时候检查完了尉迟恭的伤势。 尉迟恭的伤势虽然重,但却没有让随军的大夫动容。 在这战场上,什么样子的伤势,随军的大夫都见过。 什么缺胳膊少腿的、脑袋被开瓢的、肚肠流了一地的,他都见过。 “来人呐,速速送尉迟恭回营帐!” 秦琼赶忙吩咐人送尉迟恭回营帐。 尉迟恭直到被人抬着离开甬道,也没有回过神,李元吉那一击,对他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