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利身边的侍卫听到了颉利的吩咐以后,赶忙去传令。 没过多久以后,号角手吹响了止戈号。 大营内正在厮杀的突厥人听到了止戈号以后,纷纷罢手,警惕的盯着自己的‘敌人’,缓缓退回了各自的营帐。 大营内横冲直撞的马匹,可不会在乎止戈号,它们依然在大营内的各处纵横。 颉利阴沉着脸,再次下令,“伏利具利,带着你的族人去降伏那些疯马。” 伏利具利应允一声,带着族人进入了大营。 在伏利具利带着族人降伏大营内横冲直撞的马匹的时候,梁师都有些不放心的派遣了一个心腹,悄无声息的混进了大营,去找梁洛仁。 他必须尽快弄清楚,大营内发生的一切到底跟梁洛仁有没有关系。 要是跟梁洛仁有关系,他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不然,等到颉利查到了梁洛仁头上,不仅梁洛仁会倒霉,他也得跟着倒霉,他们梁氏的族人,以及他们梁国,也会倒霉。 就在突厥人着急忙慌的处理着大营内的纷乱的时候,苇泽关城墙上的大唐将士们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大唐万胜!” “大唐万胜!” “……” 他们为他们又一次的抵御住了突厥人的进攻而欢呼,也为突厥人的大营出现了巨变而欢呼。 虽然他们不知道突厥人的大营内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巨变,但是通过隐隐传来的火光,他们可以轻易的判断出突厥人大营内发生的巨变规模不小。 这对他们而言,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这意味着突厥人随后要耗费不小的时间处理大营内发生的巨变,突厥人很难再组织起兵马,对苇泽关展开进攻。 他们可以借此好好的休息一番,援军也可以借此缩短跟苇泽关之间的距离。 守住苇泽关的可能性也大大的提高了不少。 李元吉在将士们的欢呼声中,拿着单通望远镜观察着突厥人大营内部的变化。 由于隔得太远,单筒望远镜只能看一个大概。 但即便是如此,李元吉也能判断出突厥人大营内到底遭受了怎样的巨变。 宇文宝和李仲文一左一右守在李元吉身边。 李仲文时不时的问道:“是谢统军对不对?” 不等李元吉开口,宇文宝就毫不犹豫的对李仲文道:“肯定是我们家谢统军。突厥人大营中的自己人,只有我家谢统军一个人。 除了他,谁还会帮我们搅乱突厥人的大营。” 说完这话,宇文宝下意识的看了李元吉一眼,似乎是希望李元吉能出声证实他的话。 李元吉放下了单通望远镜,笑着道:“我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突厥人的大营内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于是谁扰乱了突厥人的大营,我可看不清楚。” 说到此处,李元吉特地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所料不差的话,此次扰乱突厥人大营的,应该是谢叔叔方无疑。” 宇文宝的话说的虽然有些绝对,但道理却没错。 突厥人大营中的自己人,只有谢叔方一人。 能帮大唐扰乱突厥人大营,愿意帮大唐扰乱突厥人大营的,只有他。 宇文宝兴高采烈的看着李仲文,得意的道:“我说的没错吧?!” 李仲文又激动又感慨的道:“原以为谢统军去了突厥人大营以后凶多吉少,没想到谢统军不仅活的好好的,还搅乱了突厥人的大营。 经谢统军这么一闹,突厥人短时间内可没办法再组织起兵马,对我们苇泽关发起进攻了,我们苇泽关上下可以好好的喘口气了。” “我家殿下帐下,可没有无能之辈。” 宇文宝一脸骄傲的冲着李仲文说着。 李仲文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李元吉帐下虽然只有苏定方和谢叔方两位统军,但这两位统军前后所展现出的能力、胆识、勇武,远超于常人,称之为一等一的骁勇也不为过。 李仲文是自愧不如,所以毫不犹豫的认可了宇文宝的话。 李元吉又好气又好笑的瞥了宇文宝一眼。 宇文宝挺能给他脸色贴金的,说什么他帐下没有无能之辈。 他帐下要是没有无能之辈的话,他也不会去费心费力的招揽凌敬、马周、苏定方、薛氏兄弟等人。 他帐下要是没有无能之辈的话,他还用夹着尾巴做人? 他早就跟李渊、李建成、李世民摊牌了。 皇位什么的我没兴趣,也不会去争,更不会去帮谁,你们咋咋滴,但是别打我的主意,不然将你们脑壳打歪。 “殿下,谢统军扰乱了突厥人的大营,突厥人一定不会放过他,也不知道谢统军现在有没有逃出突厥人的大营,我们要不要派遣一些人去接应一下?” 李仲文提议。 李仲文操心的事情,也是李元吉操心的。 毕竟,他手底下能用的人就那么几个,任何一个他也折损不起。 李元吉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关外的突厥人大营,许久以后,目光变得深邃了起来,“谢叔方出关的时候,并没有跟我商量逃跑的事宜,所以我也不知道谢叔方会从突厥人大营的什么方向逃离。 派人去接应的话,无从下手。” 李仲文一下子担忧了起来,“那可如何是好啊?” 李元吉沉吟着道:“唯今之计,就是趁着突厥人大营内的巨变还没有平定之前,派遣出一支兵马,从井陉关杀出,去突袭突厥人的大营。 将突厥人的注意力吸引到我们身上,为谢叔方争取更多逃跑的时机。” 李仲文听到这话,更加担忧了,“殿下,我们手里的兵马有限,能分派出去的兵马更少。突厥人虽然在此前的战事中损伤了不少人,但仍有十数万人能战。 我们派遣出去的人要是被突厥人发现了,很有可能偷袭不成,反被包围。 到时候就不是去袭营了,而是去送命。” 李元吉盯着李仲文道:“你近两日一直在城墙上,难道你就没有发现,突厥人对我们苇泽关内的人,一直没有防备吗?” 李仲文一愣。 李元吉继续道:“我近两日一直观察着突厥人的动向,我发现突厥人并没有在关外部署任何兵力,防备着我们偷袭。” 李仲文更愣了,仔细想了想,还真是。 突厥人在退兵以后,确实没有在关外部署任何兵马,似乎是认定了他们不敢出去偷袭。 李元吉接着道:“突厥人应该是觉得他们实力雄厚,我们实力薄弱,我们在他们面前只有挨打的份儿,根本没有偷袭的可能。 所以才没有在关外部署任何兵马。 若是突厥人是铁板一块的话,我们出去偷袭突厥人,虽然能杀突厥人一个出其不意,但到最后,也逃不过挨打的份儿。 但是突厥人的大营遭逢了巨变,突厥人应该是人心惶惶。 颉利即便是在极短的时间被平定了突厥大营内的巨变,也很难安抚人心。 我们现在杀出去,杀他们一个出其不意,突厥人就会陷入混乱当中。 我们可以趁乱离开。” 李仲文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在思量李元吉所说的可行性。 宇文宝就不会考虑这么多了,他听到了李元吉的话以后,毫不犹豫的道:“殿下,臣去,臣一定会将突厥人杀的人仰马翻。” 宇文宝一点儿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