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知逊的身份,在长安城的百姓眼中,还算是金贵。 但是在齐王府的人眼中,什么都不是。 因为齐王府随便拉出来一个人,可能都是九品上的官,地位远在狄知逊之上,狄知逊唯有考中了明经,才能超越他们。 但在齐王府,也仅仅是从随便拉出来一个人,上升到了跟看门的比肩的地步。 毕竟,守在齐王府门口的是两个从七品下的官。 所以李元吉没办法将狄知逊纳入府中,只能勉为其难的冲着他父亲下手。 李元吉并没有刻意的去找过狄孝绪,因为比起文臣,李元吉更偏爱武将。 李元吉麾下的一众人里,文臣当中,除了凌敬是李元吉费心费力的挖掘过来的外,剩下的要么是主动送上门的,要么就是半道上捡的。 反正李元吉没有刻意的去挖掘过文臣。 但倒是武将,李元吉刻意的挖掘过不少。 李元吉之所以装上了狄孝绪,也跟王阮的堂弟有关。 王阮的堂弟由于年龄太小,又是走后门入的太学,所以饱受太学内的学子们歧视。 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冷嘲热讽,因为太学内的学子们,都知道王阮的堂弟是走齐王府的门路入的太学,所以有所收敛。 但是时间长了以后,发现王阮的堂弟似乎跟齐王府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际,似乎是花钱买通了齐王府的人,买到的名额。 所以就纷纷欺负起了王阮的堂弟。 王阮的堂弟也是个狠人,在被欺负了以后,并没有找王阮抱屈,而是忍辱负重,收集了太学内一大部分学子的资料,依照这些资料,挑起了很多次太学学子和四门学学子的争斗,最后甚至演变成了数百人的大乱斗。 虽然最后没闹出人命,但却害的十数人变成了残废。 窦诞知道此事以后,严令太学的属官追查。 最终狄孝绪查到了王阮的堂弟头上。 窦诞要将人砍了。 于王阮堂弟交好的一位太学生,冒死闯了一处齐王府的别院,将消息间接的传到了王阮的耳中。 王阮没资格去太学摆威风,更没资格找窦诞去求情,只能求到了李元吉头上。 李元吉提笔写了一句‘姐夫饶命’,派人给窦诞送了过去。 窦诞被李元吉这俏皮话逗的什么气也没了。 不仅将人放了,还当众夸赞了一番王阮的堂弟。 说其干的漂亮,有勇有谋,是个人才。 又将其他参与到大乱斗的学子们,痛斥了一番。 直言‘你们技不如人,输给一个比你们小了快一轮的娃娃,还好意思告状,恬不知耻’。 学子们是有苦难言。 他们也没告状啊?! 窦诞痛斥完了太学诸学的学子们以后,还让李元吉常来往。 李元吉就请杨妙言出马,陪着襄阳赏了一次花。 狄孝绪的名字,也是襄阳告诉杨妙言的。 襄阳的意思是,李元吉要拿捏一下狄孝绪,为自己的妾弟报仇的话,她可以卖李元吉一个人情。 李元吉也是因此得知了狄孝绪在太学。 至于狄孝绪没有错,为何要被拿捏。 李元吉没有在意。 因为狄孝绪没有后台,在襄阳眼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能用他换取一个李元吉的人情的话,十分划算。 …… 杨妙言的动作非常快,傍晚的时候就将狄孝绪接到了九龙潭山,并且催促着狄孝绪开始教导李絮和李令。 狄孝绪直言到了齐王殿下的下榻之处,一定要拜会一番。 杨妙言给拒绝了。 狄孝绪执意要求见。 一个官职和身份比狄孝绪高处好几倍的齐王府属官,牵着齐王的马从他面前路过以后,他就再也没说出要求见齐王的话了。 在他看来,这是齐王府的人给他的下马威。 在讥讽他官还没有马夫大,也好意思见齐王殿下。 他感受到了浓浓的羞辱,但却没一头碰死在齐王的下榻之处给齐王看。 他有刚烈之心,但终究是放不下家里的一家老小们。 齐王差点将一个国公家给杀灭门了,他一个小小的司业还不够看。 …… 李元吉躺在一棵树下,闭着眼睛纳凉,罗士信牵着一匹宝驹出现在了李元吉面前。 “殿下……” “嗯……” 李元吉睁开眼,看到了罗士信,也看到了罗士信身旁的马。 李元吉更新了装备,胯下的战马也得跟着更新。 前身留给他的相马经验,顶多能让他辨别一下什么是好马,什么是坏马。 具体好在何处,又坏在何处,他又说不上来。 所以他只能将为他挑选宝驹的重任交给了手底下的人。 罗士信在得知此事以后,主动提出帮李元吉相马。 在李元吉府上圈养的马堆里晃荡了一圈后,终于找到了一匹能驮得起全副武装的李元吉的马。 “这是你找的马?” 李元吉仔细打量着罗士信选的马。 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没有史书上记载的那些神驹的特征。 比如什么通体雪白,四蹄染有四团火焰色的毛。 再比如体格健壮,一眼看过去就高大神勇。 再比如精通人性。 李元吉左看右看,就是一匹普通的黑马,除了没有杂毛外,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罗士信抚摸着马脖子的上的鬃毛,自信的道:“最少能覆三十石。” 李元吉童孔微微一缩。 一石可是六十斤。 三十石,那就是过一千八百斤。 李元吉目前见过的驮覆最多的是一匹德州的马,能覆一千四百斤。 这马超过一千五了,有点变态了。 “取我披挂来!” 李元吉高声吩咐。 他必须试一试。 侍卫们很快将李元吉的兵甲抬到了大树下。 李元吉穿戴整齐以后,立马从罗士信手里接下了马缰绳,跨上了马背。 马只是晃了一下脑袋,喷出了一些唾沫星子,并没有其他的异常。 李元吉又吩咐人取来的同等重的石锁,拿在了手上。 马稍微挪动了几步,还是没有其他异常的反应。 李元吉当即骑着马冲了出去。 冲了足足一个时辰,马才露出了疲态。 李元吉丢下了石锁,骑着马返回了大树下,满意的笑着道:“士信,你确实挑了一匹神驹啊。” 能驮着他,以及他的一身披挂,外加跟披挂等重的石锁,冲一个时辰。 那就意味着,他给马全身披甲,冲锋陷阵的话,一个时辰能跑出去三十里地 三十里地的距离,以他的变态程度,足以凿穿任何军阵。 “殿下满意就好。” 罗士信脸上也多了一些笑意。 他是个纯粹的人,好战、重情谊,其他的不会多想。 所以他跟了李元吉以后,全心全意的为李元吉着想。 李元吉能得到一匹神驹相助,武力会提升很多,在战场上无论是冲锋陷阵,还是突出重围,都会容易一些。 所以他替李元吉开心。 “今晚留下来陪我多喝几杯,好好的庆贺一番。” 李元吉笑着邀请。 罗士信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 李元吉当即吩咐人收好了披挂,牵走的战马,好生照顾,又吩咐人去准备酒菜,立马就开喝。 在喝酒的时候,罗士信告诉李元吉,他刚才牵马路过李元吉住的地方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文士,看他的眼神有点怪,似乎是遭受了莫大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