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终究还是心疼老臣的,即便是老臣们是来给李建成那个罔顾人伦的畜生开脱的,他依然在李纲被气的快要吐血的时候,忍不住喝斥了一句,“元吉,你个逆子,不得无礼!” 李元吉撇撇嘴道:“我要是逆子,您就没有一个省心的儿子了。” 李渊恶狠狠的瞪了李元吉一眼,没好气的对李纲三人道:“瞧瞧,瞧瞧,都跋扈成什么样子了,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李纲三人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李渊又一脸遗憾的道:“都是我给惯的,几位爱卿多多包涵。” 至于说因此惩罚李元吉,李渊想都没想过。 在李渊看来,李元吉这是干了他一直想干却不敢干的事。 也只有李元吉这个不在乎名声,也不贪图他屁股底下那个位置的逆子,才敢如此跋扈的跟李纲等人对骂。 换做是他、李建成、李世民的话,为了屁股底下的位子,为了手里的权势,为了身上的羽毛,是死活也不敢跟李纲等人对骂的。 万一将李纲等人气出个好歹,那他们的名声就坏了。 李氏也会被人更加疯狂的诟病为蛮夷。 所以他、李建成、李世民在很多时候,在面对李纲等人的时候,都会在言语上吃亏。 李元吉今日算是替李氏赢了一场,而且还赢的相当漂亮。 虽然他嘴上在喝斥李元吉,但是心里却暗暗的在为李元吉喝彩。 若不是李建成那个畜生干了罔顾人伦的事情的话,今日就李元吉怒骂李纲等人的这出戏,足以让他高兴好几天。 “圣人,既然秦王殿下和齐王殿下不在乎兄弟情谊,不肯帮太子殿下说话,那么臣等只能一力谏之了。” 裴矩觉得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跟李元吉斗嘴,赢了没面子,输了还丢人,而且对李建成一点儿帮助也没有。 他们今日一起到甘露殿的目的是劝谏李渊给李建成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的,而不是跟李元吉斗嘴的,不能舍本逐末。 “不错,臣愿代尚书省上下一力谏之……” 萧瑀在裴矩说完话以后,拱手,躬身,表态。 作为尚书右仆射,尚书省的二把手,萧瑀是有资格代替尚书省表态的。 就是不知道裴寂知道了以后会怎么想。 毕竟,裴寂才是尚书省的一把手。 裴寂要是知道萧瑀代表了他,也代表了尚书省所有人,力挺了一把太子以后,不知道会不会骂娘。 毕竟,裴寂明面上是坚定不移的李渊党,又跟李建成暧昧来暧昧去的,实际上却已经暗戳戳的开始的帮助李世民了。 至于有没有倒向李世民,那不好说。 但是在这种事情上,裴寂是绝对不会表态的。 对于一个骑墙派而言,在正式场合光明正大的表态,那就等于是自杀。 裴寂已经左右逢源很久了,且混得如鱼得水,他是不可能‘自杀’的。 所以萧瑀今日代替裴寂表了态,事后就得给裴寂一个交代,亦或者是要面对裴寂的刁难。 而给裴寂一个交代还好,面对裴寂的刁难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毕竟,上一个面对裴寂刁难的人,坟头的草已经三尺高了。 这就很有意思了。 李元吉清楚的记得,萧瑀当初在苇泽关面对他的时候,并不固执,也不喜欢自找麻烦。 这一次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会拼着被裴寂刁难的风险帮李建成。 难道是李建成许了他什么难以想象的好处? “圣人,臣也愿代御史台上下一立谏之……” 就在李元吉胡思乱想的时候,李纲缓过来劲,也开始向李渊拱手、躬身、施礼、表态。 李渊的眉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皱成了一个川字。 如果仅仅是李纲三人想给李建成谋求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的话,那么他还能应付过去。 可如果加上尚书省、御史台,乃至东宫一众属官的话,那他就不好应付了。 这三个地方的官员加起来,足有半朝之数,他们的态度自然也能代表朝堂上绝大多数官员的态度。 想要草草应付过去的话,根本不可能。 “那个畜生罔顾人伦,已经破坏了德行,之前对世民行凶,也破坏了仁义。如今那个畜生仁德仅失,已经违背了你们心中的那个仁德太子的形象,你们为何还要这么帮他?” 李渊目光在李纲三人身上环视着,沉声发问。 对于李纲三人挟裹着半朝人如此力挺李建成,李渊很不满意。 李纲缓缓抬起头,正色道:“臣只是不希望太子殿下因为一桩冤桉被罢。” 裴矩也抬起了头道:“臣只是不希望圣人因为一桩冤桉,破坏了长幼有序的秩序。那样的话,对大唐而言,后患无穷。” 萧瑀也跟着抬起了头,沉吟着道:“臣也不希望圣人因为一桩冤桉,破坏了长幼有序的秩序。圣人也是经历过前隋争储的变动的,应该知道失去了长幼有序的秩序以后,皇室内部的斗争会有多血腥。” 李渊阴沉着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我就是知道失去了长幼有序的秩序以后,皇室内部会出现怎样的斗争,才会对李建成那个畜生百般纵容。 可是那个畜生不思我苦心,反倒一而再再而三的肆意妄为。 先是毒害世民,然后又罔顾人伦。 如此无兄(兄弟)无父的畜生,让我怎么能容得下他?” 李纲沉声道:“太子殿下罔顾人伦之事,只是贵人们的一面之词,还有待查证。所以现在断定太子殿下罔顾人伦,还有些为时过早。” 李渊肚子里的怒气也不知道怎么涌出来了,冷冷的说了一句,“可朕现在认定了他是个罔顾人伦的畜生,并且不准备再追查此事,尔等又能如何?” 李纲明显的愣了一下,没料到李渊还有赌气的时候,当即面色沉重的道:“圣人若是执意如此的话,那臣等只能以衣冠为太子殿下谋求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说着,李纲将冠冒一摘,恭恭敬敬的放在地上,又开始脱外袍。 裴矩和萧瑀见此,也开始摘起了帽子。 李渊咬起了牙,紧紧的攥紧了拳头。 李纲等人的这种行为,跟逼宫无异。 这是他当上了皇帝以后,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 以往,李纲等人的心可没这么齐,也不会摘下冠冒,褪去官服,以此逼他。 这要是放在刚才他拿剑砍李建成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让刘俊收缴了他们的冠冒、官服,将他们丢出去。 可现在他恢复了理智,知道不能这么做。 “尔等为了个畜生,要如此逼迫于朕吗?” 李渊紧紧的盯着李纲三人质问,言语中充满了怒意。 李纲三人往地上一跪,不说话了。 李渊一时半刻的还真拿他们没脾气。 “世民,你怎么看,要不要给那个畜生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李渊在思量不出如何应付李纲三人这种逼宫的行为的情况下,只能把皮球踢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躬身道:“此事只能由父亲圣裁,儿臣不好妄言。” 这是一句万金油的话,跟什么也没说没区别。 李渊又不得不把目光放在了李元吉身上,恶声恶气的道:“你这个逆子呢?” 李元吉不咸不澹的道:“我站着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