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上一众皇亲国戚的子嗣们住的窑洞给清理了出来,让秦琼几个人住的进去。 在绝大多数不了解窑洞的人眼里,窑洞不算是个好住处,从外边看去还有点寒酸。 但是在了解窑洞的人眼里,窑洞绝对是一个好住处。 不仅方便营造、方便收拾,且自带着天然的空调。 冬天暖、夏天凉,十分适合秦琼几个不能着凉的伤员养伤。 李元吉跟着谢叔方赶到秦琼所住的窑洞前的时候,就听到了程咬金在吹牛皮。 “大老黑,我告诉你,当初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斩了单雄信,我们这些人恐怕都会被李世勣那个瓜皮给害死。 当时王世充兵败,单雄信被擒,圣人亲自下旨让殿下砍了单雄信的脑袋。 李世勣那个瓜皮还跑出去给单雄信说情,你不知道当时殿下看我们这些跟单雄信有旧的人眼神都不对了。 还是我关键时候砍了单雄信的脑袋,这才保住了我们这些人。” “能不能别叫我大老黑?!” “你被烟熏火燎的烧成一块黑炭了,不叫你大老黑叫什么?” “叔宝也被熏黑了,你怎么不叫叔宝老黑呢?” “叔宝那是我兄长,我要是调侃他,他会对我动粗的,我还不好还手,所以只能调侃你了。” “我好欺负是吧?!” “以前不好欺负,现在嘛……嘿嘿嘿嘿。” “趁人之危,乃小人行径。” “行了行了,只是叫了你几句大老黑而已,怎么就成小人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圣人为何一刻也容不下单雄信,非要让殿下在擒下了单雄信以后,立马杀了单雄信吗?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李世勣那个瓜皮在单雄信临死的时候做过什么吗?” “这个你都说了八百多遍了,单雄信在死的时候,李世勣割了自己一块肉给单雄信吃了,还说什么会照顾单雄信的家人,以全当年的誓言。 说起来,李世勣比你们讲义气!” “我呸!你别看民间盛传那个瓜皮讲义气,其实心比鼎底还黑。那个瓜皮之所以帮单雄信求情,有九成九的可能是装给殿下看的。” “他就算是在装,也装的比你们有义气。” “你知道什么?当时那种情况,我们根本就没办法装,不然我们就得陪着单雄信一起死。” “没这么夸张吧?单雄信只是在战场上差点伤了殿下而已,以殿下的心胸,只要单雄信愿意归降,殿下是不会介意这些的。” “呵呵,那时候你刚刚归降不久,根本不了解其中的详情。单雄信那是差点伤了殿下,单雄信是差点要了齐王的命! 圣人一日之内连下三道旨意,质问殿下是不是要谋害自己的兄弟。 殿下为了维护齐王的颜面,让齐王消气,所以把这件事揽在了自己身上,并且向齐王和圣人发誓,非拿下单雄信的狗头给齐王出气不可。 当时圣人和齐王都盯着呢,所以单雄信被擒以后,齐王立马派人去给圣人传信,圣人拿到了信以后,二话没说就下旨让殿下砍了单雄信。 你说殿下砍不砍? 不砍齐王就会一口咬死了,说殿下真的想谋害他。 圣人也会因此责罚殿下。” “没想到这件事里面还有这么复杂的内情?你们之所以没办法帮单雄信求情,就是因为这件事是殿下给圣人和齐王的交代,你们根本不能因为所谓的义气,坏了殿下和圣人的父子之情,也不能坏了殿下和齐王的兄弟之情。” “谁说不是呢……” “可仅仅是这样的话,你们帮单雄信求情,殿下也不会太为难你们吧?更不会对你们生出杀意吧?” “这……这里面的内情我就不知道了。兴许是殿下当时有必须维护父子之情的理由。” 程咬金的声音开始变得磕磕巴巴了起来,话里的意思也变得含湖了起来。 李元吉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迈步进了窑洞,在程咬金一副有秘密,但却没办法明说的神情中,澹然笑道:“你要是不方便说的话,我可以替你说。” 无非就是李渊许给了李世民太子之位,李世民信以为真,并且觉得自己拿下了王世充、窦建德,立下了盖世奇功,太子之位应该十拿九稳了。 为了避免李渊拿单雄信的事情做文章,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他必须依照自己对李渊的承诺,杀了单雄信。 瓦岗一众要是为了救单雄信,聚众求情,挡了他的路的话,他也会下杀手。 或许不会全杀了,但领头的几个他绝对不会放过。 因为相比起他心心念念的太子之位,相比起太子之位背后的九五至尊之位,瓦岗一众也不是不能杀。 要是觉得心中有愧的话,在登临大宝以后,厚待瓦岗一众的子嗣当补偿就是了。 这就是标准的帝王思想。 在帝位面前,没有什么不能牺牲的。 需要在意的无非就是值不值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