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殿下,任瑰在岳州推广水稻的事情,臣等是不是也可以参与?” 陈叔达在脸色缓和了以后,站起身问道。 李纲、裴矩等人愣了愣,齐齐看向了李元吉。 陈叔达之所以会问出这个问题,倒不是想跟任瑰抢功劳,也不是别有用心。 而是纯粹不放心任瑰,怕任瑰在拿了许多钱粮以后,把事办的一团糟,白瞎了那些钱粮。 毕竟,任瑰虽然是文武兼备,上马能管军,下马能牧民,可真正论起牧民,他还是差陈叔达等人一线。 这一线不仅仅是体现在地位上,还有能力上、资历上、眼界上。 毕竟,任瑰做过最大的牧民之官就是一道封疆大吏,而陈叔达等人则做了多年的宰执。 陈叔达等人经历过的事、决断过的事、参与过的事,都比任瑰多,也比任瑰大。 论谋城,他们或许不如任瑰。 但论谋国,任瑰得给他们提鞋。 所以在任瑰执掌一项足以影响大唐半壁江山的政令的时候,他们提出帮任瑰把把关,也是为任瑰好。 李元吉知道陈叔达这么问的意思,也不介意让陈叔达等人帮任瑰把把关,不过,他并没有急着答应,而是反问道:“如果我让你们参与进去,你们准备怎么做?” 陈叔达略微愣了一下,思量都没思量,就果断开口道:“臣会差民部、将作监、司农寺的人即刻启程,赶往岳州,查看岳州有没有适合筑城的地方。 如果没有,臣会让任瑰另择一地。 如果有,臣会让将作监的人帮岳州刺史选址,帮岳州刺史筑城。同时让民部的人演算筑城所需,按需发放钱粮。” 陈叔达说到此处,没有再往下说。 萧瑀接着道:“臣会差刑部、御史台的人,监督岳州刺史筑城,并且确保他将所有的钱粮花在实处,而不是中饱私囊。” 裴矩紧跟着道:“臣会令岳州刺史、岳州司马,以功抵徭,降低筑城所需的钱粮,同时令岳州周遭的各州县征伐徭役,帮助岳州筑城。” 裴矩所说的征发徭役,可不是乱征。 而是依照律法,让岳州附近州县的百姓服每一岁必须服的徭役。 这并不会出现劳民伤财的问题。 也不会出现滥征徭役的事情。 李纲微微拱了拱手道:“臣会传书给岳州都督,让他将俘获的水匪、草寇编入庶籍,让他们以功赎罪。 此外,臣会下令江水以南各地,让各地刺史率各地县卒、衙役、乡勇,尽快剿匪。 并且将俘获的水匪和草寇一并送往岳州筑城。” 至于那些水匪和草寇们被编入了庶籍,筑完了城以后,如何处置,李纲没说。 但他不说太极殿内的所有人也知道。 对于这种喜欢作乱,喜欢兴风作浪的水匪和草寇,武将们一直喜欢将其纳入军中,当其中做炮灰。 文官们则喜欢将他们往死里用。 那里需要就把他们往哪里派。 如果岳州城筑完了以后,他们还没死绝的话,那就让他们去筑下一座城,一直到他们死完了为止。 对于这些人,朝野上下的人都没有怜悯之心。 毕竟,乱世的时候他们四处作乱还情有可原,如今天下大定了,朝廷又多次下旨张榜,让他们回归乡里,重新做回百姓。 可他们就是不听,还要作乱,那朝廷就不需要客气了。 机会已经给过他们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从李渊登基到现在,几乎每一年都有相关的旨意传达下去。 这都传达了好几年了,你还不听,那就别怪朝廷心狠手辣了。 李元吉在细细的听完了裴矩等人的话以后,心中再次感慨连连。 裴矩等人的话虽然没什么新意,但是考虑的确实周到。 而且,依照裴矩等人所说的施行下来,所需的开支会减少很多。 减少出来的开支就能做其他利国利民的事情了。 如果剿灭水匪和草寇有所斩获的话,说不定还能达到收支平衡。 不过,这种事想想就可以了,根本不可能会实现。 毕竟,江水以南各地的兵马、衙役去剿匪,不可能空手而归。 他们在缴获到了赃款以后,一层一层的分润下来,留给朝廷的不会太多,根本达不到收支平衡。 虽说派人去盯着,让他们将缴获到的一切如数上交,能避免这种事发生。 不过,这没必要。 因为你想让江水以南各地的兵马、徭役们卖力的去剿匪,就必须让他们吃饱,不然他们根本不可能为你卖力。 要知道,如今江水以南一些消息闭塞的地方,还沿用着前隋、前梁的年号,你指望他们能对大唐有多少认知,你又指望他们能对大唐有多少忠诚? 所以还是钱最能激发他们的动力。 只要让他们看到有利可图,不需要你督促,他们就能积极的将江水以南犁一遍,将所有的水匪和草寇给挖出来,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还会四处宣扬大唐的好,让那些还不知道该朝换代,亦或者知道了该朝换代,却不了解大唐的百姓,真正的了解大唐。 毕竟,他们吃了大唐的饭,拿了大唐的好处,不说大唐的好话,他们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很有良心的,吃谁家的饭,那就绝对不会砸谁家的锅。 为了一顿饱饭,甚至为了一个安定,为人卖命的更是比比皆是。 “你们的想法都不错,那就依照你们的意思办吧。” 李元吉笑着对裴矩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