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 打开一瞧,李元吉就不知道说啥好了。 奏疏的一段,明晃晃的写着一行大字。 《论佛害疏》。 内容就是一一列举的佛出现以后,所产生的所有危害。 萧瑀家那个把自己卖给寺庙的老祖宗再次被拉出来鞭了一回尸。 李元吉不用看末尾都知道这本奏疏是谁写了。 除了太史令傅奕外,没人对佛门这么执着。 自打大唐立国起,他是每年上一封请求灭佛的奏疏,雷打不动。 你说佛门跟他有仇有怨吧,那倒没有。 他出身不低,没过过什么苦日子,一出仕就是前隋汉王杨谅的近臣,杨谅要造反,都得找他问吉凶。 杨谅事败以后,他不仅没被砍头,还被免了罪,调到了扶风任职。 大唐立国以后,他就被征召入京,拜为了太史丞,成为了太史署的二把手,跟当时的太史署一把手庾俭的父亲庾质谈论占侯,稳压其一头,庾俭果断就让位给了他。 而在他任职太史令期间,什么袁天罡啊,李淳风啊,都得乖乖靠边站。 他在天文历法方面,可以说是大唐第一人。 纵观他的履历,跟佛门完全没有交集,更谈不上迫害他,跟他有什么仇怨了。 如果非要说他跟佛门之间有什么恩怨的话,那就是信仰不合。 他信仰的是老庄,而佛门信仰的是释迦摩尼。 而道教在大唐又是国教,作为国教中的领军人物,对其他教派有敌意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李元吉还听到过一个说法,那就是从南北朝开始,佛教盛极一时,寺院遍及各地,僧尼人数与日俱增,所侵占的田亩更是数不胜数。 傅奕就是看不惯这种情况,所以在大唐立了道教为国教以后,才屡屡上书请求灭佛。 一开始的时候,傅奕的言论还没有那么激烈,也不提灭佛,只说废除佛教。 上奏了几次不起作用以后,傅奕的言论才变得激烈的许多。 这一点李元吉能够理解。 如果他给谁说事,说个两三次对方也无动于衷的话,那他的言辞也会变得很激烈。 从历史上看,傅奕到最后虽然没有成功的灭掉佛教,但也遏制了佛教的发展势头。 不过,在玄奘去天竺走了一趟后,佛教又重新大兴了起来。 李元吉觉得傅奕生错了什候。 如果生在柴荣在位的时候,那绝对有机会得偿所愿。 可惜他生在了唐初。 生在了这个历史上中原最羸弱的时候,羸弱到不敢跟佛教翻脸。 等到有实力跟佛教翻脸的时候,玄奘又出世了。 虽说大唐和柴周都是在乱世中建立起来的,但大唐的底子实在是太薄了,薄到连占据着小半壁江山的柴周也比不过。 大唐的疆域虽然比柴周大,但是大唐的丁口却没有柴周多。 大唐立国之初,丁口只有一百五十多万户,按照一户五人 算,才七百多万人口。 而且这还是全天下的人口(隐户、逃户不算,柴周时期也有隐户和逃户)。 而柴周建立之初,就有上千万人口,全天下的人口更是多达三千多万。 虽说隋末乱世远没有五代十国的纷乱那么长,但大隋给大唐留下的家底,远远没有大唐给五代十国留下的家底厚。 所以大唐有足够的地盘折腾,但没足够的人口去折腾。 柴周的地盘虽然不大,但有足够的人口去折腾。 如果说大唐初期有柴周初期的人口的话,那大唐敢跟所有势力叫板。 那样的话,傅奕奏请废除佛教,才会得到李渊的回应。 所以,不是李渊不想废除佛教,也不是李渊不想让李家老祖宗的道教一枝独秀,而是大唐初期没有跟佛教翻脸的资本。 因为大唐初期,站在大唐对立面的不只有外敌,还有内贼,还有世家豪门。 如果再跟佛教起争执的话,那大唐就顾不过来了。 而大唐初期,从不缺少敢于造反的内贼。 为了大唐的安定,也为了李氏的统治,李渊必须尽可能的维护着大唐的稳定,而不是四处去树敌,尤其是树佛教这种你不碰它,它也不碰你的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