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校门口。
一辆一辆大巴车轮番停下，等车上的人愁眉苦脸地从侧仓掏出行李后便无情地扬长而去，徒留密集的人群在乱窜的尾气中凌乱。
灰尘满天，但聿城大学新校区的大门还是熠熠生辉。
林念：“所以说学校还是疯了。”
“谁说不是！居然这个时候让我们搬过来！”
陈萍萍，法学院研究生二年级。
专硕学制两年。
“我们还有一年就毕业了诶拜托！”
陈萍萍忿忿不平，聿城的天气已经开始下降，她的脸却还是红通通的，是被热出了汗。
不管校园看起来怎样光鲜，都不影响大家走得像逃难的。
身边的东西多，又是拎又是抗，脸上布满沮丧，更显灰头土脸。
“往好处想，”把陈萍萍从老家带来的一箱苹果放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喻奚说：“这样的话我们就能住一个寝室了。”
“那倒是。”
小推车变轻了，陈萍萍感到轻松很多，“居然是三人间，你说是不是为我们量身定制的？”
她们本科就都是一个班的，陈萍萍虽然与林念和喻奚是的来往不多，但也都能挂住脸，相互有个印象。
研究生刚入学时，陈萍萍一推开门发现室友是喻奚，隔壁寝是林念时，整个人都呆住。
两个人都是她们法学系的风云人物，谁不知道喻奚和林念还当了四年室友，走在路上几乎形影不离。
陈萍萍一时间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小声问，“你好。咋们俩要换换么？”
林念正牵着被套一角，看见一个有些可爱的女生站在门口，怯生生的跟她说话，没反应过来，“换什么？”
陈萍萍：“换寝室。”
“你们之前是住一起的吧，我想，这样会不会、能更方便。”
林念：“没这个必要吧。”
“就隔壁而已，还能分不开？”
直白的叙述，配上一张不近人情的脸，陈萍萍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傻乎乎地站在房门口。
进去也不是，退也不是。
直到喻奚探出一颗整理得乱蓬蓬的头，“她开玩笑呢！没事，我们本科都是一个班的，我认识你。”
“你快进来呀，”还向她招手，又转头给了那个高挑女生一拐子，“你是来帮倒忙的吗，不要你了，我自己套。你去忙你那边。”
和林念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陈萍萍闻到了一股冷香，却要比想象中柔和。
这就是三个人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她手上提的东西也和现在一样多，不，现在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萍萍：“这可能是唯一的好处了！”
真是累死她了！
三个人慢吞吞的，因为推车太大，甚至不能坐校园巴士，一阵举步维艰之后终于看见了她们要住进去的寝室楼。
B区13栋。
“诶呀，我把我妈给我装的那袋衣服弄丢了！”
陈萍萍先是停下来叫了一声，然后一拍脑门，“肯定是忘在校门口了。”
“服了你。你怎么不把你自己忘了。”林念无奈道。
看了看这一堆东西，一个人肯定没办法搬上楼，但是现在校门口人流量大，陈萍萍容易着急，两个人可能找得更快。
林念看着陈萍萍，建议：“要不然这样，把东西放这，我陪你一起坐车上去，应该一来一回也挺快的。”
“行，我就在这儿等你们。”喻奚表示赞同。
没想到这是漫长等待的开始。
把东西都运到一个树荫下，喻奚一开始还饶有兴致地刷着手机打发时间，后来手机也渐渐变得无趣。
来来往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少，四周归于校园特有的宁静。
靠在推车上，点开微信群聊——【三人成富婆】
笑嘻嘻：「你们人呢？小狗晒化jpg.」
念念不忘：「……在去保卫处的路上，有人捡到陈萍萍的东西给送过去了。」
笑嘻嘻：「。」
平平安安：「哈哈，现在大学生的素质真高！[玫瑰][竖大拇指]」
念念不忘：「你再等等，可能还有十几分钟。」
收回视线，喻奚腿有点酸，是最近疏于锻炼了吗。
正沉思着，无意识地往身后一靠，顿时间感到有什么重物失衡，喻奚心口一紧，连忙转身扶住，拉杆箱倒是稳住了，上面的苹果却从侧面直接滚了出去。
本来就在大巴车里备受挤压的纸箱，现在已经无法撑住，一个小小的缺口从滚出一颗苹果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就算赶快拉起破损那端，保留剩下的，那些已经不断顺着斜坡往下滚的苹果却无法再倒带。
没办法，喻奚把纸箱好的那面放在地上，狼狈地跟着苹果下落的轨道追逐。
坡下。
程一衡正在抱怨：“社联的招新居然是在月底，这也太晚了，大一的军训都快结束了，话说回来招新最有意思的不就是去看他们军训…… ”
“你们学管委是什么时候来着，对了，应该是你发通知吧，我怎么听说你这边还没动静？”
“不过学弟学妹还是乖，问什么答什么，说话之前都得加‘请问’，现在这群人，啧啧啧……”
唱了半天独角戏，身边的人头也不抬。
“看什么呢？”程一衡问。
没凑近，他还没不自量力到去试图看清这个快一米九的人的手机屏幕。
“没什么，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我一个人还说什么啊？人上了年纪后就开始怀念往昔了，”程一衡故作惆怅，清爽帅气的脸上略显忧郁，“想当年咋们进校的时候平安夜还能发个苹果，结果自从去年起，都是一个寝室发一个了啊……”
“我去!”
听到程一衡的突然变调，身边的人还是手上打着字，自顾自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