潆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待谢子宸走到门外,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但又不知该怎么回去向沈沐潆开口。此刻他也不敢转过头去,只叹了口气,走到那屋的窗外,躲在暗处看着沈沐潆。
沈沐潆此时仰着头,头发也乱着,不施粉黛,眼睛红了一圈。
谢子宸看着心疼得要死。恨不得打刚才的自己一巴掌,冲上去抱抱她。
但沈沐潆接下来的话打消了谢子宸方才想要怜惜她的念头。
“谢子宸这个王八蛋。”沈沐潆咬牙切齿道,“还不如让我继续关在里面算了。在里面遭罪,在外面受气。”
“要不是因为···唉,算了。”
“我要与他和离!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语毕,谢子宸看着沈沐潆缓缓蹲下,头埋着,说着什么他也听不清了。
谢子宸完全不想听下去了,这次是真的转头就走了。
是谁方才救她从地窖里出来的!
是谁每次在她醉酒的时候把她带回去的!
是谁当初自己求着陛下要和我在一起的!
······
掐着日子,谢琦应该也要赶来了。
郑州的事情比谢子宸想象中的要麻烦许多,一时半会儿也处理不好,更何况沈沐潆在这日子被关在地窖,谢子宸救她又废了些时日。到头来现在还没半点进展。
倒是这二人的关系进展飞速。
本来平日里就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且沈沐潆也只能待着他的身边,两人眼神稍微碰撞就会引起一场大战,每次都是李玎上前阻止。之前好不容易慢慢建立起来的亲密关系也一夜崩塌。
但这两人生气归生气,要事还是得办的。闹脾气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等到事情处理完后再做更合理。
从沈沐潆被谢子宸救出到县令发现找上他们也就顶多几个时辰。在这段时间里,三人必须尽可能的在县令府找出线索,不然就只能出府再找地留宿,或是冒着风险继续留着府里等着谢琦来救他们。
无论哪种办法都不是最好的打算。
可眼下也来不及他们思考这么多,三人直接翻箱倒柜地在县令府开启地毯式的搜查。
甚至趁没人时把县令的卧房都翻完了,还是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三人累得趴在了床上。
“天色不早了,该往外走了。”李玎喘着气,皱眉道。
那两人只点了点头,又继续趴在床上发呆。
沈沐潆突然开口,有些犹豫,“会不会···县令府里虽然没有,他会把那些东西随身携带。”
李玎思考片刻,赞同道,“有这个可能。”
“但是除了县令夫人,还有谁可以接近他呢。”谢子宸眉眼微皱,似是不赞同这个想法。
沈沐潆忽略了他的话,直接起身,“我去。”
没等谢子宸阻止,李玎就率先抓住了沈沐潆的手,满脸诧异地看着她,“你疯了?你现在出去干什么,现在出去只能被他抓,又被关回那个地窖。然后呢?你想在那个地方待一辈子,与谢子宸和离?那子宸之前救你干什么,他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你冒这个风险作甚!”
谢子宸眼睫微颤,沉默不语。
沈沐潆有些固执,想甩开李玎的手,“那眼前我们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你告诉我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李玎握紧她的手微微松开,被沈沐潆趁机甩开。他整理了下思绪,沉声道,“我们只是担心你的安危,先前你已经出过一次事了。无论是我,还是子宸,都不希望这种事再次发生。当前我们没有选择,但也不能用你试险。”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子宸是最不想看到你出事的人,他现在只是有些自责,当时没有看好你。”
沈沐潆声音有些发颤,走到谢子宸面前质问他,“是李玎说的那样吗?你这几日待我和往常不同,就是因为这个?”
谢子宸扭过头去,抿着唇,不语。
他不想剖开心去告诉沈沐潆他的想法,彼时的他还做不到这点。
他只想所有的事,他二人的安危都该他抗。
沈沐潆见他不语,也没多问,只继续对他说道,“那我问你,你现在想不想让我去。你不让我去,我一定不去。”
沈沐潆的语气有些冲,堆积几日的情绪瞬间爆发,只朝着谢子宸发火。
谢子宸还是不看她。
“你就一句,去还是不去。”沈沐潆逐渐没了耐心,“我数三个数,你说话。”
“三。”
“二。”
“一。”沈沐潆故意把音拖得很长,但谢子宸只是张了张唇,也未开口。
“好,我去。”沈沐潆转身,“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去了,我回我的地窖。”
李玎上前拉住沈沐潆的手,让她别意气做事,却被甩开,“你去了干啥啊!想想后果!”
沈沐潆回首,眼眶有些发红,她着朝李玎的方向吼道,“我说过了,他让我去就去。”
谢子宸的手握成拳,有些发抖。指甲嵌进肉里,紧紧地抿着唇,脸色迅速变得苍白。
李玎欲哭无泪,“你们两个什么意思啊!一个用自己的身体威胁,一个就是拉不下面子。”
谢子宸依旧垂着头。
明明比任何人都不想她去冒险,但却拉不下面子让她别走。
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的,可他却偏偏逼着她走了最坏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