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苍老了几分。
这一对比,佟佳氏就生动多了,她容长脸、柳叶眉、瑞凤眼,细长的鼻子小巧的嘴,在满人里,绝对算个美人儿。
佟佳氏微微挑眉,说:“是吗?按祖制乾清宫不让宫女子随侍,这是谁坏了规矩?”
她很看不惯钮祜禄氏惺惺作态的样子,明明二人的身份差不了多少,自己和皇上还沾着亲,凭什么钮祜禄氏入宫就是妃,自己入宫只是格格?
钮祜禄氏笑道:“皇上的意思,怎么好说坏了规矩。”
佟佳氏仍旧皱着眉,道:“先前不是十分喜欢纳兰珠吗?小选当天就宠幸了人家,怎么这会儿转手就忘了?到底是何方神圣,姐姐不妨直说。”
钮祜禄氏道:“听说是从太皇太后宫里出来的,叫玛琭。”
“玛琭?”佟佳氏嗤笑,“难不成她阿玛是个酒蒙子,否则,怎么会取这么个名字?要不然,就是她自己长得像个酒瓶!”
玛琭在满语里的意思,还真就是“大酒瓶子”。
钮祜禄氏收敛笑意,淡淡道:“她若是个大酒瓶子,皇上又怎会格外看重她呢?妹妹,你我都见过纳兰珠是个绝顶的美人儿,可这个乌雅玛琭能从圣眷正隆的纳兰珠手里把皇上抢过来,足以见得,那必定是个比纳兰珠还美的。”
佟佳氏咬了咬唇,揪着手里的帕子,说到:“皇上可不是只看脸的!”
钮祜禄氏简直要笑,皇上再怎么英明神武,那也是个男人!男人不看脸看什么?看内涵?那你也得有张脸能让他愿意花时间发现你的内涵啊!
还是看家世?自己的家世不够好吗?满洲著姓!父亲曾是辅政大臣,虽然后来问罪,但皇上到底留了他一等公的体面。
如果自己的家世不够,又怎会入宫被当成继后的人选呢?
可家世再怎么好,哪怕定了继后的名分,皇上还是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佟佳氏当初和自己前后脚入宫,不就是为了和自己分庭抗礼的嘛!
可惜呀,先有郭络罗纳兰珠,后有乌雅玛琭,还有从前的马佳吉鼎,都是包衣出身。皇上对自己的家奴,还真是分外怜爱啊!
佟佳氏手里的帕子都快揉成腌菜了,她身后的宫女不着痕迹的碰了下她的衣裳,她施施然站起身,略施一礼,懒懒道:“姐姐恕罪,妹妹有些乏了,先行告退。”
钮祜禄氏颔首:“妹妹慢走。”
佟佳氏走出宫门,到了西长街上,她的宫女才提醒说:“主子可千万别犯糊涂,御前的事可沾染不得。”
佟佳氏冷哼道:“我能不明白吗?她叫我来做什么的?不就是想让我去当那出头的椽子?我可不傻,不会上她的当!”
宫女安抚道:“主子这么想就对了,您的身份摆在这儿,以后的路还长着,犯不着为他人做嫁衣。”
话是这么说没错儿,可佟佳氏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冒酸水儿,她幽怨的朝乾清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回了自己的景仁宫。
康熙哪里知道自己的小表妹正难受着呢!他在太皇太后这里,太皇太后问他玛琭伺候的如何,他自然说好。
太皇太后意有所指的说:“既然是好,那就该给个位分,这么不明不白的,宫里的闲言碎语会害了玛琭。”
康熙忙道:“是孙儿想得不够周到。”
他在太皇太后这里的态度良好,回到乾清宫就沉了脸色,问顾问行:“御前之事,素来内事不出,为何玛琭的事会传出去!”
顾问行大骇,跪在地上砰砰磕头,道:“奴才该死!”
毕竟是信重多年的太监,康熙一挥手:“起来!你自个儿找出乱嚼舌头的人,再有下次,御前之人一并换了!”
“奴才遵旨!”
康熙略站片刻,呼出一口气,换了副温和的面色,朝西暖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