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他们面前徐徐展开,可道路上经过的人却会侧过脸提示年轻灵媒师关于他母亲的事情。
浅桐美乃莉见最上启示不耐烦地挥手施展力量,每一个陌生人都变作了毛绒小熊玩偶,数量与丢失的近似。
她默数:还差一只。
最上启示带着她穿过小道来到一处破败的公园,“我小时候感到不开心时喜欢到这里荡秋千,没几年公园就被拆了。”
杂草布满了空旷的地面,公园中心坐落一座生锈的秋千,走进才发现一只白色小猫趴在秋千座位上小憩。
浅桐美乃莉将小猫抱在怀里,自己坐在完好的秋千上。她挠挠小猫头顶,抬眼看静态天空没有丝毫波动的世界。
“之前在梦里也是这个公园吧。”
“嗯。”最上启示回答。
“启示再变成小孩子吧,我们一起荡秋千。”浅桐美乃莉拍了拍小猫屁股反客为主赶走它。
被可恶人类打扰睡眠的小白猫不满地喵喵叫一声,高高竖起尾巴跑开了。
孤独的小男孩投入了她的怀抱,双臂轻轻搂住他,脚尖触地身体向后用力一推,秋千沉重地荡了起来。
风晃悠悠地从身旁飘过,浅桐美乃莉侧头看着他问:“外面的世界一点也不可怕嘛,你在害怕什么呢?”
她的眼珠剔透晶莹,相比室内会在阳光下折射出更多的光亮。
他近距离观察那双海水颜色的眼眸,湿润、潮湿的蓝色,像一汪占地面积极小的海洋。
最上启示沉默着。
浅桐美乃莉轻捋着怀中人一头柔软顺滑的黑发,贴近的双手挡在小男孩身体两侧困住了他的动作。
最上启示安静地靠在她身上。
刺耳的来电铃声在空旷的公园内响起,他要脱离浅桐美乃莉的怀抱去寻找声音的源头,被少女按住了动作。
白色小猫叼着电话在一旁舔毛,不知道它按了哪处,电话竟然接通了:“最上先生有空来一趟医院吗?”
按浅桐美乃莉要求变成小孩子的最上启示暂时无法挣脱她的控制。
浅桐美乃莉停下晃动的秋千跳到地上,一手提着小孩,一手捡起电话回答道:“嗯,他会去的。”
白色小猫快速跑掉。
恢复成年人身体的最上启示沉下脸质问:“为什么这样做?”
浅桐美乃莉认真地说:“我想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不断地联系你吧。”
最上启示冷笑道:“什么事情算重要呢?比如来自母亲的恶毒诅咒?”
她将额头抵在他的颈肩处,轻声安慰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可怕,可逃避不是办法。”
话语好似海水淹没了他。
“不要害怕。”
最上启示的心底正在经历一场海啸。
幻境印出他的内心,这具体表现在幻境的失真上,没有生命力的公园扭曲空间,变成一只巨大且丑陋的怪物朝浅桐美乃莉嘶吼。
美好的表面被迫撕碎,怪物的每一声低吼都代表了它的愤怒。
浅桐美乃莉用手掌捂住双眼,面对怪物的威胁肩膀不住地战栗——好像哭了,最上启示拿开她的手却没看到眼泪,这让他更加恼怒。
最上启示闭上双眼,在这一刻浅桐美乃莉同其它存在于最上幻境的怨灵们一样变作了现实房间的倒影——小熊玩偶。
它们从纽扣模样的眼睛中看见最上启示肆意发泄着自己的怒火,幻境主人记忆中的旧日公园瞬间破碎,粉末汇集再幻化成封闭的空间。房间内的物件陈旧破损,一具尸体高高地悬挂在房间墙面夹角下,庞大的黑暗吞噬了他。
座机铃声在封闭空间内响起,最上启示终于接起来电。
电话那头的人问:“我一直让人给你消息,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那人又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可即使是在虚假的人生中,你也不可能得到满足和快乐,你不可能掌控一切。”
“妈妈……”最上启示呢喃道。
“不要忘记,都是你的错。”
电话中传来的言语如利刃般刺穿心灵,他为此感到痛苦。
怀揣着无法排解的痛苦,最上启示说:“我会来看你的,妈妈。”
对方挂掉了电话。
最上启示阴郁地倚在倒掉的凳子旁,久久不说话。天花板低低地压下来,他束手无措地处在会使自己痛苦的命运当中。
他盯着那群静止不动的毛绒玩偶出神,浅桐美乃莉明明没有任何力量,她做不到任何事情。
他不明白幻境为何失控。
最上启示使浅桐美乃莉恢复成正常人形,一切恢复原状,依然假装自己正在经历美好且平静的生活。
他平静地将脸颊靠在她的小腹处,像寻找安全感的婴儿。
浅桐美乃莉困扰地看着他,“你怎么啦?”
最上启示怔怔地回望她。
浅桐美乃莉低头温柔地亲了一下他,“你怎么不说话,真奇怪。”
最上启示离开后,浅桐美乃莉找到出门前随手放置的红色剪刀,扶起凳子自己踩了上去。
蜘蛛还在那里悬吊,她伸出手将蛛丝剪断,它垂直坠落在地上发出“啪”地一声。
浅桐美乃莉自言自语道:“总之还是活着比较好吧。”
聚集了大量可疑人物的别墅内,浅桐正志提出猜拳决定灵媒师除灵的先后顺序。
灵幻新隆通过观察人们的视线、手臂角度、手腕张开时的样子,同时采取心理诱导等操作获得了集体猜拳的优胜。
他走进房间。
被囚禁的少女正好苏醒,朝他友好地微笑道:“大师,你还记得我吗?我找您买了好运红绳哦。”
灵幻新隆恍然大悟道:“是你呀。”
她让他近身,态度紧张地小声告知,“不可以相信父亲说的话。”
灵幻新隆心中一惊,“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关起来吗?”
少女向他伸出双手,铁链碰触发出冷硬的金属声。
“我知道啊,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