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叹:“真不容易。”
想起妈妈生产时的事路唸柚还觉得后怕,生产的那天她和爸爸等在病房外,过了十几分钟先是听到了孩子的哭声,随后护士出来叫他们进去,可以看看孩子。
护士在家人的面前逐一确认孩子是健康的,又让爸爸亲手剪了脐带,路唸柚手里拿着提前备好的摄影机全程录像。
她原本也想去录妈妈,但是护士说手术还没结束,同时又有护士从里间的手术室出来叫爸爸进去,路唸柚当时还没有意识到是出了什么问题。护士把妹妹抱走,让她去外面的走廊里等候,过了一会儿爸爸出来了,出来时爸爸眼睛都红了,面色焦急的,路唸柚的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爸爸没瞒她,说刚刚医生告诉他,妈妈剖腹产之后出血严重,但是找不到出血点,如果还找不到,只能把子宫摘除,路唸柚鼻子一酸,脸色也白了。
好在又过了十分钟医生出来了,说万幸找到了出血口,已经堵住了,再住院观察两天,如果没什么事就可以转去月子中心。
爸爸握着医生的手,红着眼眶万般道谢。
妈妈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时身上还接着流血的袋子,想起妈妈二十年前也是这么辛苦的生下自己,当晚她又悄悄的哭了。
那时候去英国没多久,她和盛策还没分手,她握着电话哭说心疼妈妈,盛策安慰她陪她打了一整晚的电话,说尽了哄人的话。
路唸柚把木块递给盛策时想,虽然后面分手的那段时间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做什么都会有矛盾,但是曾经,起码他们都是用心珍惜彼此,是盼着未来更好的。
“要么说当妈的都不容易”,张老师:“就算是年轻的时候,身强体健的时候生你们也是遭罪的。我家的那位她生产的时候我也是推了工作一直陪着,只有见证整个过程,才能知道心里是要对她心存感激的,生完孩子之后我都更尊敬她了。”
“不过这女儿和儿子是不一样啊,盛策,你看路路提起她妈妈生妹妹的时候心疼,你呢,你有什么时候心疼你爸妈么”,张老师问。
盛策:“怎么没有,你被抓入狱的时候我还不够心疼?”
路唸柚:“......”
张老师把木块朝盛策丢过去:“你就皮吧你”
路唸柚反应过来,笑,这应该是他们那部权谋剧的剧情。
路唸柚又给张老师递了一块木块,然后听见他问:“盛策,你喜欢小孩吗?”
路唸柚蹲下去捡要给盛策的木块,听他说:“喜欢。”
“喜欢就早点结婚呗”,张老师说:“现在娱乐圈对艺人们不像以前那么严苛了,结了婚也还是可以闯事业,再说你这,还有别的事业打算。”
张老师指的应该是盛策有退圈回去继承家产的打算,不过这打算真是...连路唸柚听了都羡慕,她觉得盛策投胎前可能和现在的性格不一样,以前应该很乖,才这么收到命运的疼爱。
“不过吧,我女儿也问过我”,张老师有一个女儿,现在正在大学当老师:“她说,爸,你说结了婚真的幸福吗?我和她妈妈是幸福的,但是她舅舅和舅妈结婚没两年就离婚了,她也是一路看过来的,我和她说,这事儿吧,还是得看你自己,你得相信你幸福你才能幸福,你要是自己都不相信你自己能幸福的话,那这婚你还是等等再结。”
“我说我和你妈妈也不催你,你自己想清楚了,婚姻这事儿得你自己负责,将来有了小孩了也得对小孩负责,这话也是对你说的”,张老师叫盛策:“听见没?”
盛策笑了,说:“我知道。”
“嗯”,张老师:“你我还是挺放心的。”
停顿了下,盛策说:“很多事,我也做不好。”
张老师:“做不好就学,多问问长辈。”
路唸柚低头,发现自己的手被冻红了,她都没发现。
张老师:“这儿的天真是,比小姑娘心思变得还快,下午还那么大的雨,现在月亮还出来了。”
夜晚宁静的像是蓬松的絮棉,月色皎洁的映衬在木棚上,地面的湿土上,不远处的屋内传来阵阵香味儿,那一刻好像所有人都觉得,生活其实可以过得很简单。
通哥和单荭姐的晚饭做好时,这边的棚子也修订完了,剩下棚子上原本挂着的晾干的蔬菜串,张老师问棚子下的路唸柚:“路路,你站远点儿看看,挂我这边合适还是盛策那边合适?”
路唸柚走远些看,张老师那边的棚子离墙边很近,容易掉出去,她说:“挂盛策那边吧,您那边离墙壁太近了。”
“行,那就挂那边”,张老师:“盛策,交给你了。”
路唸柚帮盛策一起把菜串挂好。
晚饭很丰盛加上大家也都饿了一桌子菜都被分吃了,单荭姐,路唸柚,通哥和张老师各吃了一碗饭,盛策和弟弟吃了两碗,撤桌时路唸柚主动起身帮着一起干活儿。
回房时张老师问盛策:“你胳膊没再疼过了吧?”
盛策说:“早就好了。”
弟弟问:“盛策哥胳膊怎么了?”
“之前拍戏吊威亚,他第一次吊不熟练,胳膊骨折过”,张老师还记得那几场戏:“那时候他刚入拍戏,干什么都拼,也不知道图什么,跟不要命似的。”
盛策:“图赚钱么。”
“你家里不是有钱?”,弟弟又问:“这能说吧,全世界人民都知道的事儿。”
盛策:“那时候把他们惹生气了,不给我钱。”
弟弟:“你那时候赚钱都想买什么?”
盛策说:“买房子。”
弟弟给他竖拇指,说他有投资眼光:“我就想不到。”
“你还小”,盛策看着不远处路念柚的背影,他当初还没毕业,就想买个房子,除了她还能是图什么。
盛策:“等你需要的时候,就想到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