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爸打个电话,他亲儿子受伤了,他怎么也得来守着。”
电话打了三遍才接,黄叔开着扩音,接通的时候那边乱糟糟的,从背景音能够分辨出来,杨仿应该在个牌局上。
盛策的脸色很难看。
黄叔:“老杨吗?”
“喂,老杨?”
杨仿好一会儿才接话,不耐烦的:“谁啊。”
“老杨啊,我是路宁工厂的黄志远”,黄叔和各类人都打过交道,情绪也稳定,他说:“你知不知道你儿子今天被人打了,现在正在医院呢。”
杨仿像是没听见后半句话似的,又问了一遍:“你谁?”
杨仿那边的噪音实在是大,黄叔就又提着嗓门说一遍:“我,路宁工厂的黄志远。”
话讲了不过才两个来回,盛策的脸色更难看了。
汽钢工厂和路宁工厂离得近,而黄叔又是工厂的副厂长,杨仿是知道他的。不止知道,他也清楚自己曾经让他儿子去干过什么事,所以说话总归是欠了那么一点底气。杨仿说:“能多大点事儿啊,还住院。”
杨仿接的这句话让路唸柚反应过来,他刚才不是没听清黄叔的后半句话,他就是没想着第一时间问他儿子怎么样了。
“他可是骨折你知不知道,现在一条腿都动不了了,得立刻手术!手术的时候不得有人在外面守着啊。还有手术完自己怎么住院?上厕所吃饭都费事儿”,黄叔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杨仿这样的人说话,他得拿出副厂长的那股劲去压他:“他得有人照顾才行,你知不知道?”
杨仿嘀咕了一句:“真是矫情。”
盛策握着手机的手很用力,骨节几乎泛白,路唸柚看出来了,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黄叔又问:“你什么时候过来?”
杨仿接了一句:“住院费交了吗?”
“住院费的事你别管了,都交完了”,黄叔说。
对面传来几句牌局结束的动静,杨仿:“这臭手,我知道了,我晚点就过去。”
“现在就过来!”黄叔:“我这就把病房号短信发你,省得你再忘了。”
电话打完后,好像都得缓缓,才能喘口舒服的气。
杨青锡的CT报告出来了,拿给医生看,医生立刻排了手术。
手术是全麻,持续了近两个小时。
盛策不方便在人多的地方待那么久,他在楼下停车场的车里等着,路唸柚和黄叔在手术室外等。
直到手术完成后杨青锡被推回了病房,杨仿也没出现过。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不会影响以后走路,但前提是得好好养。
路唸柚对医生道谢。
杨青锡过了麻醉劲儿也清醒了,看起来确实一切顺利,今天很晚了,路唸柚拜托护士多照看下杨青锡,明天如果杨仿没来,他打算给杨青锡找个护工来照顾。
送黄叔上车时路唸柚又对他道谢,黄叔摆摆手,温和的:“和我客气什么,你们也快点回去。”
路唸柚站在盛策身边点头。
事情都安排完,路唸柚上了盛策的车,到了夜里停车场内漆黑且安静。
路唸柚试探着问盛策:“你…要上去看看他吗?”
盛策没接话,视线落在住院部亮着的门上。
路唸柚安静的等他。
盛策说:“送你回家。”
路唸柚没有劝盛策上去看杨青锡,过去几乎两年的照顾与欺骗,路唸柚觉得任何人都没有这个资格,劝盛策去做这样的事。
回去的路上一路沉默,路唸柚还在消化今天的事情和偶然发现的被隐藏的真相,盛策的眉眼间漆黑得像浓墨,也压低了周遭的气压。
坐电梯上楼,盛策随路唸柚一起上来,路唸柚拿出钥匙开门,在医院待了很久,她打算进屋先给盛策倒杯水。
然而她的门刚打开,盛策似乎是嫌她的动作慢一样,抽出她的钥匙推开门几乎是把路唸柚推进去。
然后盛策把她抵在门边亲她。
路唸柚的后腰抵在了鞋柜上,她不舒服的向前躲,盛策用手把她的腰压回去。
路唸柚叫他的名字:“盛策。”
盛策抱着她挪了个位置。
他的亲吻浓烈带着不让缓和的感受,路唸柚感觉今晚两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但盛策是越不好,就越想和她纠缠。路唸柚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然后她不再说话,就是拽皱了盛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