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这么护着槿年,你这个做徒弟的咋还拖他后腿?” 她跟着去了清月院,听到了连翘对李娘子说的一些话,心里倒是猜了一个大差不差。 听到浅绿的话,嫣红幡然醒悟。 浅绿有句话说得不错,师父宁愿得罪周嫂子,也不愿意听连翘的话折磨槿年,自己要是真把她气倒了,师父一定会生她的气。 这么想来,她不甘心的瞪了程槿年一眼,怒气冲冲的去了自己房间。 “啪”的一声,门关得特别响。 程槿年呆呆的站在原地,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 周围的众人听到了全程,知道程槿年得罪了周嫂子的干女儿,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的默默退回了正屋。 周嫂子她们惹不起,还是不要给自己惹麻烦了。 浅黄和浅绿留在原地。 浅黄对着浅绿使了使眼神:走? 浅绿迟疑了一番,摇了摇头。 浅黄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眼神,最后两人一起坚定的走近程槿年。 浅黄拍着她的肩膀:“槿年,嫣红是太关心李娘子了,这才情绪失控了。” 浅绿抿了抿嘴,小声道:“我听说,嫣红的爹娘重男轻女,想要把她卖到那种地方,李娘子是他们家远亲,看不下去,出钱把嫣红带走了,之后再托关系进了宣平侯府和她在一起。” 浅黄接着补充:“槿年你也不要怕李娘子会丢了性命什么的,李娘子是良籍,只是签了文书进府当绣娘,并不是正经的侯府下人,他们不敢要了娘子的命。” 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是吗? 程槿年苦笑:虽说是良籍,可四夫人会把一个平民女子的性命放在眼里吗? 不过,她也很感激她们的安慰。 “谢谢你们。” 浅绿一摆手:“哎,这么客套作甚,我们是好友不是?” 浅黄鼓励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都往好的方向想。” 程槿年很想挤出一个笑,可实在是挤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浅绿试探着看向程槿年:“咱们先回正屋吧?” 程槿年摆摆手:“不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儿等等师父。” 浅绿还想说些什么,浅黄一把拉住她。 “好,那我们先回去了。” “嗯。” …… 嫣红和程槿年的屋内。 她不知道为何,回过神来已经微微打开了房门。 她手猛地一松。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站在院门口那个倔强单薄的身影。 她脸色复杂,双拳紧握,直勾勾的盯着她。 程槿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道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金娘子看见她,忙招呼:“快过来搭把手。” 其实不用她招呼,程槿年见到人的那一刻已经如利剑出鞘一般冲了过来。 嫣红说得再难听,她都没有流一滴泪,看到李娘子狼狈苍白的脸色,她一下子绷不住泪如泉涌:“师父,您没事儿吧?”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您。” 李娘子脱口而出反驳的话:“说什么傻话?我上次和连翘起了争执,她心里早就看我不爽,你的原因只占了很小一部分罢了。” 程槿年知道事情根本不是这样。 可是,她看着严肃的李娘子,不好再说什么。 金娘子拉着一张脸教训李娘子:“好了,哭什么,你师父还没死呢!赶紧把人扶回去。” 程槿年胡乱擦了一把脸:“好,师父,你小心点儿。” 这时,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嫣红的哭腔袭来:“师父~” 众人齐力把李娘子送到床上。 嫣红看着她青黑了一整片的膝盖,哭得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 程槿年看着骇人的淤伤,内疚得快要窒息。 这伤不能就这么放着,还是得要敷药才行。 自然的,她想到了自己空间里的金疮药。 她现代做代购生意,也会去偏远地区收购一些水果、蔬菜什么,走山路不时会受伤,所以备了一些金创药。 想到这里,她没有犹豫准备取出金疮药来。 心思一起,突然,一个脚步声打断了她。 程槿年下意识看过去,金娘子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瓷瓶,粗暴的丢在她手里:“我这儿有一瓶金疮药,放了挺久,药效都要没了,丢了也是浪费,你给你师父擦了吧。” 说完这句话,她仿佛一刻也不想多呆,像是被狼追一样跑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