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定国侯府向大姑娘提亲,整个府上的氛围大变。 主子们心情好,丫鬟们日子好过,心情也好了起来。 程槿年却是又开心又难过。 开心的是,大姑娘的婚事终于有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结果;悲伤的是,等大姑娘出嫁,栀子作为陪嫁大丫鬟,也要一起去定国侯府。 程槿年心里充满了不舍。 可是,栀子的去留并不是她们两个小丫鬟能够左右的。 定国侯老夫人和林老太君都着急,流程走得很快,没有一丝拖延。 婚期已经确定下来,就在年前的冬至。 算下来,只有两个月左右了。 因此,这些日子,程槿年只要一有空闲,便往大姑娘的院子奔去。 这天。 她伺候完老夫人午休,一进大姑娘的院子,便感觉气氛不对劲儿。 院里的小丫鬟脸色紧绷,看见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槿年姐姐,你来找栀子姐姐吧,她正在屋里等你呢,你直接过去找她便是。” 程槿年点头:“谢谢。” 站在房门前,她一边敲门,一边轻声喊道:“栀子,是我。” 脚步声立刻响起。 “吱呀。” 栀子把门打来,一把将她拉了进来。 程槿年见栀子脸上有泪痕,语气紧张:“栀子,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吗?” 口中这么问着,她心里闪过无数人选。 五姑娘、连翘还是白薇? 好在,栀子很快替她们洗清了嫌疑:“没有谁欺负我,我只是心疼大小姐。” 程槿年又惊又讶:“嗯?大姑娘怎么了吗?” 说起这个,栀子眼圈不由自主的又红了起来。 她缓缓开口:“昨日,大姑娘……” 原来。 昨日大姑娘去看望玉姨娘,不小心听到了二少爷和玉姨娘的对话。 二少爷林平,是大姑娘一母同胞是弟弟。 他现在正在族学上课,每日斗鸡斗狗,贪玩贪吃,不务正业,大姑娘没少为她操心。 她原本以为二少爷也是心疼她这个姐姐的。 可是,昨日玉姨娘语重心长的对二少爷说:“小平,你姐姐快要嫁人了,你以后不许再和那些狐朋狗友瞎混了,你得好好努力,好好考功名,给你姐姐撑腰,你知不知道?” 林平只听到上半截,气恼不已:“姨娘,那些都是我的朋友,你不许这么说他们。” “大姐姐嫁给定国侯之后,我就是定国侯的小舅子,哪里还需要考取功名?以后谁敢惹我,我就让姐夫收拾他。” 玉姨娘气得差点儿背过去,呼吸急促道:“你敢?林平,就是你没有出息,才让你姐姐差点儿嫁给清河郡王,你要是再敢拖累你姐姐,我、我打不死你。” 林平不以为意,说:“清河郡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啊。他可是宗室,大姐姐要是嫁给我,我也成了皇亲国戚,岂不是更好?” 父亲说得对,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玉姨娘怒不可揭:“你、你、你这个逆子,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林平又恼又委屈,猛地一甩袖:“哼,走就走!” 大姑娘躲闪不急,和他撞了一个正着。 迎着大姑娘悲痛欲绝的眼神,林平不知为何不敢和她对视,强撑着冷哼一声:“姨娘就知道偏心你。” 随即,狼狈的大步逃窜离开。 听完这些。 程槿年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二少爷也太……” 栀子一脸愤愤不平:“是吧?二少爷也太无情了,大姑娘对他有多好,他身上穿的内衣、脚下踩的鞋子、腰上戴的香囊,哪一个不是大姑娘一针一线给他做的,他居然这样对大小姐!” 程槿年觉得不解:“二少爷一直这么对大姑娘的吗?” 若是二少爷一直这么对待大姑娘,大姑娘又不是受虐狂,为何一直对他这么好。 听了这话,栀子摇摇头。 “那倒不是。二少爷虽然有些别扭,但我看在眼里,他是很喜欢大姑娘这个姐姐的。” 程槿年若有所思:“是吗~” “栀子,我想,或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才是。二少爷毕竟是男子,年纪也还小,要是有谁和他故意和他说了什么也不一定。” 栀子顿时睁大了眼睛:“你是说……” 程槿年摇头:“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罢了。我只是期盼着事情的真相对大姑娘没有这么残酷罢了。” 栀子放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定是的,命运不会对大姑娘这般残忍的。虽然定国侯不喜欢姑娘,可二少爷一定是在乎……” 程槿年拔高声音打断了栀子:“等等。栀子,你刚才说什么?定国侯不喜欢大姑娘,这是何意?” 栀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啊?这……” 看着程槿年严肃的表情,她犹豫了一下,道:“我只和你一个人说,你不许把这事儿说出去,知道吗?” 程槿年看着栀子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说的模样,点了点头:“行,我答应你。” 栀子这才告诉了她前因后果。 原来,宣平侯派人给她送了一个礼物,大小姐又羞又怯的打开,突然附桌痛哭。 栀子收拾摔碎的茶盏,不小心看到了掉落地上的纸张。 她一眼便记了下来。 信上说,他不喜心机深沉,贪慕虚荣的女子,可是因为母亲和林老太君,他愿意娶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