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律眼里,就像是个易碎的瓷娃娃。他手劲儿大,生怕自己一个不慎便弄疼了卫映,而卫映如今又昏迷着,不能说话,所以替她净面时便只敢轻手轻脚地、缓缓地蹭。
“……”
芸黎在一旁看了许久,实在看不过去了,终于忍不住出声:“……谢大人,公主接下来还得换衣服……”她本意是想提醒谢律,不必这般……这般……拘谨,不成想落入这谢律耳朵里,却叫他红了一双耳朵。
手下力气都有些发抖。
他抬头冷冷地望了芸黎一眼,“你放心,我断不会轻薄公主……”
顿了顿,又补充道:“陛下既让我与公主成了婚,那我该是亲力亲为照顾公主。”
说完这两句话,谢律又低头替谢律净面了。
牛头不对马嘴的芸黎:“……”
待谢律终于替卫映洗漱完毕,芸黎要替卫映更衣,谢律便自觉走出门外,阖上木门,守在门外等去了。
意识清醒,听了一路的卫映,此刻恨不得自己还没清醒,不然,教她如何面对一醒来就平白多了个夫君的事实?她脑中思绪混乱,一时是那人的那句“陛下既让我与公主成了婚”,一时是方才被揽在怀里净面时身上的触感。
她竟也会有成婚的时候?
卫映想起自己枯草般的身体,忽然明白了眼下的局面:那个男子,说是与她成婚,实际上是迫于皇帝的压力,给她冲喜的吧?
一时间,卫映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这一病,倒不知害了哪家贵公子。若是她醒不过来,岂不是平白拖累了人家?况且,尚公主啊……卫映的心情逐渐难过起来,没了政途,又娶了一个随时可能死掉的妻子,大抵,会被人憎恶吧?
卫映思绪昏沉,当晚,竟是又发起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