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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1 / 2)

还是原来那个位置,陈颂声拎着一个四寸的小蛋糕,缓缓走来:“看什么?我说过要帮你过生日的。”

他说着,走在了祁苑的前面:“走,带你去个地方。”

陈颂声领着她去了这附近的喷泉公园,公园里没多少人了,只有零星几个坐在喷泉边上。

他们的目的地还没有到,继续往里面走,走到了公园后面,这儿有片湖,湖边有一处废弃的小仓库,是二十几年前建造这个公园的时候堆放杂物用的。

后来成为了陈颂声和祁苑的秘密基地,他俩小时候经常跑来这里玩。

“你还记得这儿?”祁苑跟在身后走进了仓库。

仓库里面的一系列照明设备是当初两家的家长给他们弄的,几年下来也坏的差不多了,陈颂声提前来这里换了一批新的,连带着卫生也打扫了一遍。

仓库占地不大,仅仅就摆放了一些钢材木料,东南角有张小木桌,还有两把椅子,是祁苑的爸爸亲手打造的。

在这七年里,前两年祁苑还会偶尔地来看看,到后来她生了场大病,平时除了上学鲜少出门,渐渐地就把这个地方遗忘了。

陈颂声把蛋糕放在桌子上:“这么久没回来,我还挺想念这里的。”

他打开盒子,拿出生日帽,小心地给祁苑戴上,随后在蛋糕上插了七根彩色蜡烛,掏出打火机一一点上。

“许个愿吧。”陈颂声将蛋糕往她面前推了推。

一阵风从仓库上面的窗户吹了进来,蜡烛上的火苗轻轻地晃了几下,祁苑闭起眼睛,默默地许下她的十六岁生日愿望。

她的愿望是,祝我们一切顺利。

吹完了蜡烛,她从陈颂声手里拿过刀开始切蛋糕,她切下一块大的,递给了他,随后又给自己切了一块。

等她放下刀,陈颂声端起蛋糕:“生日快乐!”

祁苑被头顶上的灯照着,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亮亮的闪着光:“谢谢。”

陈颂声伸出手:“不跟我干个蛋糕?”

她一愣,同样伸出了手,下一秒,两个碟子碰在了一起。

不算大的蛋糕最后还剩下一半,祁苑将它用原来的盒子装好,准备带回家,她将吃完了的叉子和碟子装到袋子里,丢进了湖边的绿色垃圾箱。

她朝正前方看去,只见月牙状的月亮倒映在湖上,月光柔柔洒下给湖面镀了一层银,随着微风泛着层层涟漪。

风吹起了她披在身后的长发,带来一阵入夜的凉爽。

湖边长着一大片狗尾巴草,秋分已过,遍地的草木也已经泛黄,月影之下,陈颂声手里拿了一大捧金黄色的狗尾巴草,踩着月色走了过来。

他们就在湖边的草坪上席地而坐,陈颂声埋头捣鼓着手里的狗尾巴草,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祁苑隐隐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陈颂声的手里多了一只兔子,不过是用草编出来的。

陈颂声把兔子放到她手心,问她:“还记得吗?”

“当然。”祁苑抽走六根,也编了起来。

怎么会忘,他们以前经常玩的,用狗尾巴草编兔子,这是他教她的。

——“我教你用这个编螳螂。”

——“不要,螳螂不好看。”

——“那我们编小兔子。”

……

她房间的方盒子里还有许多,都是她自己编的,心情不好了,就编一只兔子,有的时间久了,差不多坏掉了她就清出去,没过几天又会添新的进来。

只用六根狗尾巴草就可以编出一只兔子,夏天刚成熟的要更好编一点,颜色瞧着也更好看。

他们坐在湖边,认真地琢磨起手里的东西,如果他们朝头顶上方看一看,会发现今晚的天上有不少星星,看来明天依旧是个晴天。

在外面坐了一会儿,他们回到仓库里,把东西收拾一下准备回家了,再过几分钟祁苑的生日就要过去了。

收拾的间隙,祁苑被墙上斑斑点点的东西吸引住了,上面有很多用粉笔写的字母,写得歪歪扭扭的,还有一些看上去奇奇怪怪的简笔画。

字母旁边有个人,脑袋上顶着三根毛,张着血盆大口,祁苑指着它说:“我记得这丑兮兮的小人儿是你画的吧?”

陈颂声歪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

旁边还有一副画,一个瓶子,里面有水和石子,还站着一只鸟,上面用蓝色粉笔极其夸张地写了四个大字——乌鸦喝水。

这是她画的。

这个看似破破烂烂的地方,真的承载了他们不少的回忆。

回到家已经过了零点,她简单洗漱过后就睡觉了,明天是周一,还要上课。

祁苑听课真的很认真,可不知道为什么,一上英语课就开始犯困,她觉得课表安排的一点也不合理,一周五天里,有四天的英语在早上前两节。

没有英语课的早上她精神抖擞,什么困意?压根不存在,而其余四天都是萎靡不振的状态。

教英语的是一个女老师,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敲讲台,每次她一敲讲台,其他犯困的学生都会猛的一激灵,彻底清醒过来,但是仍旧敲不醒打瞌睡的祁苑。

高中第一次阶段性考试,她的总成绩在班级前五名,但英语只有六十七分,排名出来的第二天早上,英语老师把她请去了办公室喝茶。

自那以后,每节英语课,祁苑都是重点关照对象,几乎每次都要找她起来回答问题。

英语课成为了祁苑的噩梦。

总算是熬到了放假,她趁着周六把作业写完了,周日起了个大早去图书馆看书。

她拿了一本书,坐到窗子边看了起来,翻了几页,她感觉到有人坐在了她的身边,她循声瞧去,熟悉的花衬衫。

她在心里惊呼:张录!

张录手里没有拿任何东西,他靠着玻璃窗,无声地跟她打招呼,她看懂了他的口型:早上好。

两个月不见,这家伙变化不是一般的大,她都快要认不出了。

张录原先那头狂放不羁的脏辫没了,剃成了寸头,现在这么看着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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