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那酒的确上头,洛屿讲得开心了,转头吩咐小二记了账,也没搭理景柠,自己拎着醉仙酿先行一步。
虽的确想品一品这醉仙酿的滋味,也仔细想想却也没那么想品——毕竟如今的她身无分文,身边更是个能佐证她身份的人都无,她做不出也做不到将账挂在洛屿名下。
景柠幽幽叹了口气,一人独坐桌旁,要了份酒楼的菜单翻阅起来。要说这酒楼位置也是极佳,和护国王府不过隔了条街,坐在二楼,便能将王府正门前的风吹草动看个真真儿。
看着洛屿进了府,看着几个人影上前敲了门,看着值班门房慌里慌张地跑进跑出,又看见了府里侍卫明火执仗带着那几位入了府,关了门。
景柠心满意足地起了身,剩下的热闹,是要身在府中才可得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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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厩的侧门是大开的,景柠探进了半个身,和满脸急色的紫姐儿打了个照面。
和紫姐儿回到自己院的路上自然又少不得一顿满怀关切的数落。丝毫未给景柠插话探听消息的时机。
两人还未入院,就见王爷身边的大丫鬟沅芷守在门口。她带了王爷口信,请王妃到前院见面一叙。
书房里,景柠扬眉,未曾想又见到了李尔,分别不过几炷香的时间,他已洗漱更衣,容貌焕然一新。
对方笑容灿烂地和她打招呼:“王妃娘娘,您和王爷出门一趟可错过了府上的晚膳。今夜厨房可是做了……哎呀,属下都忘了,王爷带着您必定是去品那招云楼的招牌了,传闻那里的厨子难约的紧,每晚招待客人也是订好了桌数的,像属下这样的怕是要约到抱孙子才能吃上了。您又怎么会可惜府上这些常年吃惯了的呢。”
“.…..”景柠发现这傻小子怕不是在装傻吧,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可谓是炉火纯青。
“王爷勤俭的很,”景柠笑了笑,突然问道,“王爷可是戌年生?”
李尔点了点头:“虚岁当是,再过半旬当是王爷生辰了,王妃娘娘此时问这个,可是见到了什么准备送做王爷生辰礼了?”
“难怪,护食护得紧啊,”景柠自言自语一句,又冷笑一声,“是啊,铸铁公鸡献给王爷可是最合适不过。”
“是么?本王倒是不知,王妃何时还学了门铁匠的手艺,”身后的门打开,进来的正是沉着一张脸的洛屿,“不过礼物在心不在面,本王可就等着王妃亲手浇筑的铁公鸡了。”
“亲手”二字说的咬牙切齿,听得景柠手心已开始隐隐有了靠近烧红铁片后才有的阵阵灼烧感。
李尔跟着附和道:“公鸡可是至阳至刚之物,王妃娘娘不若铸个金的出来,象征着王爷与王妃情比金坚。”
景柠:“.…..”很好,这主仆俩是在这给她设套呢。
洛屿没有再计较拿他比作狗的“护食”言论,坐到了主座上,手中的硬物掷在书案上发出一声脆响:“说说吧,本王的腰牌,怎么会出现在了一个……流民的身上。”
他上午的几句吩咐就是做了个局,等着景柠回来将她也请进牢里小住一阵。
为了保全她的颜面,见天色尚早,他还专门领她去了酒楼,一来是拖到了月朗星稀行人稀少时;二来便是给景宁一顿“送刑宴”,吃饱喝足再进牢中,这可比昨夜他得到的待遇好到了不知哪里去了!。
谁料到这丫头完全不领情,饭没吃就算了,连自己的贴身腰牌都能乱扔。天地可鉴,他听说那位偷窃腰牌的蟊贼叫府丁们抓住后,究竟怀揣着怎样的情绪迈入牢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