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不可骑马而行,当初他仅仅携带一匹马,一只笛,连一个随从也没有,一度成为南疆百姓的笑柄,不过南疆王见他就带这两样东西,便破例应允他可以携马入宫。
孟南岁初始知道此事,本想去瞧一瞧他这奇葩的质子,只不过他的居所被人层层包围,加上太子哥哥对于她的这一要求极为排斥,她只好就此作罢。
他留意到她的目光,跨步挡在白马的前面,“公主殿下,彩云易散琉璃碎,美好的东西本就不可追逐。”
“质子说的美好的东西,可是那些虚无缥缈,难以握住的东西,可现在,本公主想要的……”
不过是你身边的这个畜生。
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他生生打断,“既然公主殿下想要珍稀之物,臣这支玉笛乃是母亲生前所赠,也是脆鸳玉所制,世间独一无二,就以此赠予公主。”
孟南岁这才注意到他手中的玉笛,透过几缕光,玲珑剔透,清澈灵动,确非人间凡品。
她接过他手中的玉笛,仰头朝他笑,“也好,免得你又给别的女人吹笛子。”
他忽然间被她此刻的笑所迷乱,仅仅只是因为自母亲去世,他再也不曾见过如此真挚纯粹的笑容。
他愣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把玩着手中的玉笛,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和传闻中那个嗜血成性的魔女一点儿也不一样。
她走在前面,回头盯着他,忽然想到些什么东西,“我想质子来到南疆,还未曾认真地玩过,为了感谢质子的救命之恩。”她抚摸着玉笛向他示意,“以及见面礼,本公主就带质子在这宫中逛一逛。”
她笑得一如既往的纯真,可渡北年还是从中捕捉到了一丝丝的狡猾。
听闻她最喜欢捉弄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孟南岁带着他一路往西,只听见前方传来士兵操练的声音,气势恢宏,齐整划一,颇有大国风范,不时地能听见鼓声。
此处便是宫里的兵营,专门用作训练宫中侍卫。
孟南岁身后跟着玉梨枝和渡北年,一路无人敢阻,这里的侍卫对于她的到来司空见惯,就连专门被指派来负责接待她的侍卫也都是轻车熟路。
见到她来,便有一瘦弱男子压着声音唤她“公主殿下”,此人身形矮小,瘦骨嶙峋,不像是军营中人,倒是有几分太监的特性,生得也是贼眉鼠眼,嘴角还有一颗痣。
看他同公主亲昵的模样,倒像是多年的好友,而非下属。
那人捋了捋鬓间发须,笑道,“不知公主今日前来,又要寻些什么乐子?”
渡北年心里琢磨,此人上来便是问寻些什么乐子,想来这军营以前可没少被她给祸祸。
孟南岁伸着脖子朝里看,“本公主记得,三皇兄离开南都城时曾赠予一匹红棕烈马,这马便是养在此处吧?”
“奴才记得那匹马,的确是养在此处。”他佝偻着身子,提着衣角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公主只骑过一回,还夸它勇猛。”
“把它牵过来,本公主这就要骑。
“请公主稍等片刻。”
这人笑得谄媚,让梨枝见了也觉得恶心。
她实在是不懂,为什么公主会让他来旗伺候,不就是因为他会拍马屁,会猜公主的喜好。
她瞧着,可不是什么好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