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视线开始有一些模糊了。 我点了点头,跟随着吴弦走到了面包车车门前。 “糟了,出事了。”吴弦说道。 只见面包车车身前倾,前方的两个轮胎凹陷了下去。 这是哪门子事?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用手放在眉心,扯着嗓子喊道:“啥情况啊这是?”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面包车的玻璃忽然碎裂,我没来得及闪躲,就被一大片玻璃碎渣划伤了脸颊。 紧接着,周围木塔的最顶端忽然就亮起了暗黄色的灯光,大片大片的光源从木塔的每一个窗户中折射出来,村子瞬间明亮了起来。 “这里面不是没人吗?”我喊道。 话音刚落,面包车的门板上就是砰的一声,等我眯着眼睛看过去的时候,门板上多了一个黑乎乎的圆孔。 我赶忙抬头四处环视,就看见离我们最近的一个木塔顶端,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了窗户上,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呆呆地站在那里。 我实在是有些不知所以然,想着问问那是什么情况。 吴弦扭头看着我们,一改平时淡然如风的神色,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我们怒喊道:“跑!” 话音刚落,张葭信拉着我的手就朝一个方向冲了起来。 啪啪啪的声音不断地在我脚后跟的地面上响起,木塔的窗户中浮现出越来越多的黑影,那些人用聚光手电筒不断地在整个村庄中进行扫射。 只要光源照到我身上,周围便是啪啪啪的声音。 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塔上的人用手电在找我们的位置,一旦手电光找到我们,就拿着枪一阵扫射,完全不顾及我们的死活。 张葭信拉着我一路狂奔,易飞扬等人朝着我们的反方向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人群太多,目标太大,易飞扬等人的反应很快,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一个瓮中捉鳖的局。 张葭信拉着我的手松了开来,她声嘶力竭的声音在雨中传来:“跟着我跑,别掉队!” 话音刚落,张葭信便立刻提速,在我面前迅速冲刺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甩开了我一大截。 我咬着牙,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腿部,尽量跟她保持五六步的距离。 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在木塔中来回穿梭形成了一个迷宫,一条路往往会有好几个分岔路口。 张葭信很聪明,她一开始试着打开木塔底端的门,进入木塔内部把人解决掉,但在发现木塔底端大门被锁得严严实实的时候,她就改变了策略。 雨下得很大,一旦失去这些光源,整个村子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张葭信带着我在路上飞奔,她从来不跑笔直的路线,直冲四秒左右她就会在下一个路口转弯或者就是闪进木塔中相邻的小道。 我知道张葭信不断顺拐,是为了避开光源的照射。 雨下得很大,我们的视线完全模糊,楼上开枪的人在这种环境下,不一定能直接打中高速移动的物体。 张葭信在赌,她在赌这些人有限的子弹,也在赌这场大雨的持续时间,并试着在胡乱狂奔的过程中找到离开这个村庄的出口。 当然,其实我也在赌,我不知道自己的小身板在这样高强度的奔跑中可以持续多久。 天空中几道闪电划过,紧接着就是几声雷鸣。 雨,越下越大了。 我的视线像失去了雨刷器的挡风玻璃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更模糊了。 周围的枪声不再连续不断,时不时地会有几颗子弹打在脚下的鹅卵石路上,开枪的人似乎也对这场雨感到厌烦。 我穿着粗气,拼劲全力跟着一个模糊的背影,雨水打进鼻腔,我时常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好像要窒息一般。 在路口的一个拐角处,眼前那个模糊的背影忽然停了下来。 她转身看向我,没有说话,只是呆站了一会儿,整个人忽然身子一软,倒在了积水中。 我心说不好。 赶紧冲到她身边把她拖到一座木塔的脚底下,尽量避开那些手电光的扫射。 “你怎么了!” 我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极力地看向张葭信,可是眼睛一睁开,噼里啪啦的雨水打进眼眶,我不得不用手捂着眼睛问她。 张葭信没有说话,而是抓起我的一只手放在了她身上的某个部位。 冰冷的雨水落不断落着,一股滚烫火热的液体涌入我的指尖,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雨水的潮湿中。 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 眼睛在这一刻彻底睁开,我顾不上雨水打进眼球的疼痛,把脸伸向张葭信,努力地看向她。 张葭信一手捂着肩膀,抬起湿漉漉的脸颊拼命地呼吸着,身边的积水坑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她皱着眉头,脖子上青筋暴起,但声音却并不响亮:“伤口裂开半小时了。我走不掉了。” 一把利刃刺进我的灵魂。 原来,早在对付那些婴儿一样的怪物时,张葭信就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昨晚在车库受的伤口全部开裂了。 “没事!我带你出去。”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声嘶力竭地喊道,手就伸向张葭信的胳膊。 “照这个速度下去,再过半小时我就会丧失肢体行动的能力。” 张葭信推开了我的手,嘴巴张得很大,抬头望着天极力地呼吸着。 “你走吧。” 又是这种话,好像在车库的时候,她也是让我先走。 我有些于心不忍,再次伸手去拽她的胳膊,谁知张葭信瞬间把甩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