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开心,觉得多了一天的时间可以复习,而准备充分的同学在那里抱怨,怕自己背的知识点忘记了。
陈若语没什么感觉,只是不像刚才那样急着复习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果然,古人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他们现在就处于再而衰的阶段,有人在聊天,有人在复习,但很明显感觉到班级里的氛围松懈了下来。
陈若语百无聊赖的抬头,看到坐在讲台旁的蒋浩舟。
他的一条腿曲在课桌下,另一条腿则放在课桌外,人也没个正形,侧着坐在那里,暖白色的灯光洒在了他的身上,轮廓立体分明,漆黑的眼眸里盛满了不多见的认真。
周围的喧嚣声慢慢远去,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她和他,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看见了少年散漫不羁身形下的熠熠光辉。
陈若语对蒋浩舟不能用一见钟情来形容,因为在这之前他们已经认识了一个学期了;也不能用日久生情来诠释,因为在此之前他们之间没说过一句话。
就只是在某一个瞬间,一个人无声无息、震耳欲聋的住进了她的心里。
陈若语知道,此刻,她的心为他而跳。
这种感觉很奇怪,陌生又熟悉。
陈若语清楚的认知到,这种陌生的感觉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心动。
却又莫名的觉得熟悉,觉得这个场景、这种感觉、对着这么一个人好似从前经历过。
十年后的陈若语,回忆起这次心动,得出一个结论。
想来,她生来就是要为他心动的。
从现在起,她也有一眼万年的少年了。
只此一眼,一生沦陷。
*
期末考试是不会取消了,延迟了一天后,照常举行。
考试前永远比考试更加煎熬,考试的时间也永远都过的很快。
很快就到了最后一门考试科目英语了。
陈若语的考场在实验楼,她的位置在窗边。
学校的广播声音响起。
“距离本场考试结束还剩十五分钟”
陈若语已经答完考卷,也已经将试卷上的选项与答题纸上的填涂核对过了,她放下笔,搓了搓手,连忙把手放进口袋里,出神的望着桌子上的考卷。
周围的人开始骚动,频频望着窗外,陈若语回过神来,也跟着望去。
空中有一片一片的白色的东西飘落了下来,陈若语愣了一下。
听到旁边的人强忍住自己的激动,小声的说道,“雪啊,居然下雪了,老子几百年没看见宁城下雪了。”
陈若语嘴角扬起。
真好,今天的冬天下雪了。
陈若语突然就很想见蒋浩舟,是一种从心底发出的很强烈的渴望,没有特殊的理由,就是觉得这么美好和珍贵的瞬间,他应该在她身边,和她一起见证。
陈若语从没觉得十五分钟有这么难熬。
她看着窗外的雪慢慢的飘落在地上,再迅速化开。
落下,化开。
落下,又化开。
雪啊,穿越了三万里英尺的高空,只为了赴一场一厢情愿的约。
“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笔。”
考试终于结束了,实验楼这边十几个考场的学生全都蜂拥而出。
陈若语被挤在人群中,挣扎着想赶紧去到教室。
“等等我,蒋浩舟。”
等赶到教室时,教室里有很多同学在整理东西,把一些不用的考卷和书本都扔掉,把因为作为考场而被排列的桌子重新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他是还没来,还是就不来了?”
陈若语凝视着讲台旁边的位置,桌上放着之前在这个考场考试的考生遗落下的东西。桌子底下全是蒋浩舟的书,桌板下放不下,他就全都放在桌子底下的地上。
陈若语想起,之前连老师都看不下去他的邋遢,让他整理一下,他还是这样。
后来班里有个女生,实在看不下去,就帮他把地上的书整理了一下,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起。
等他回到教室后,发现自己的桌子突然变得陌生,结果他又把书给弄乱了,美名其曰,太整齐了,我找不到书了。
陈若语低笑。
算了,蒋浩舟,既然今年见不到了,那就来年见吧。
*
陈若语是这个学校最后几个走的人了。
陈锋要上班,只有等到下班才能来接她。
陈若语就自己整理好书本,寝室里的被子,所有要带走的东西,再一个人慢慢的从六楼一样样的搬到寝室楼底。
她半坐在行李箱上,看着这个世界慢慢的变安静,变白净。
大雪无声,万物失语,陈若语的心里住进了一个人。
*
一声沉闷的喇叭声响起,陈锋开车来了。
陈若语和陈锋一起把东西搬上了车,再座坐上了车。
陈若语说:“今年的冬天真冷啊,还下雪了。”
“嗯”陈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装了一个黄色的饼,是鸡蛋汉堡。
“来的路上看到有好几个年轻人在买这个,就顺便给你也买了一个,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想的,喜欢吃这种路边摊,没看到新闻上说的,那些小摊小贩用的都是地沟油,家里的饭菜干净,又吃不了几口。”
陈若语接过鸡蛋汉堡,还是热乎的。
咬了一口,里面还有里脊肉。
嗯,顶配版鸡蛋汉堡,一口下去,暖到心底里去了。
今年的冬天很冷,可她觉得自己的心里火热。
在这个雪飘满天的日子里,她期盼着春天早点到来。
在这个开始放寒假的日子里,她期待着早点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