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杰!好久不见。”
“你,想我了吗?”
女人的声音像是在阳台上晒太阳的小猫,尾巴在空中划出一道懒散的弧线。尾音上扬,钩住夏油杰的发丝,不经意间撩动他的耳垂。
一双双眼睛伴随着好奇与警觉正紧紧盯着她,却没有一个人准备开口。
“山本小姐?!”
回忆起一个人并不困难,尤其对于魂牵梦萦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但是,夏油杰的脸上完全读不出应有的惊喜,反而笑容凝固,如同在说“玩脱了”那般僵硬尴尬。
除夏油杰外,大部份咒术师几乎都是从十三年前的传闻里了解到她的名字。
准确来说,她叫山本未来。1999年还是一年级新生的她在执行某次任务中发现了高层的惊天丑闻,之后由政府与校方牵头调查取证,以御三家为首的总监会内部势力发生剧变而告终。
当年作为普通教师的夜蛾正道也参与到整场肃清中,他还记得那群猪狗不如的家伙手段卑劣残忍至极,结果好长一段时间里高专的处刑室“人丁兴旺”,房间内被鲜血染红,腥臭味久久不散去。
其实,对于山本未来,夜蛾知道的并不多,起初只听说和九十九由基关系密切。那件事发生后,自己和她简单聊过几次,言行中透露出违和,不像是这个年龄该有的模样,甚至用诡异神秘形容更为恰当。此后两年里,学校再未给她分配老师,同时频繁的任务安排也让他们至此失去了联系。
等到夜蛾再度关注她的近况时,山本未来已经提交退学申请,从此销声匿迹了。
每年迎接新生,他从一张张稚嫩而富有野心的面孔里总会记起过往:山本未来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实现当年心愿?
直到几年前听别人提起她被提拔进入总监会。早就知道此人乖张高调、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是不会那么轻易地泯然众人。不过,现在看来,她才是谜团的本身——和夏油杰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嗯,很高兴你还能记得我。遥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大概还只有那么点高。”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山本未来伸出手往腰部比划,眼里满是对过去的眷恋,然后又放下手,重新背在腰后,饶有兴致地从下往上扫视夏油杰,轻笑道,“现在可真是个成熟男人呢。”
“这里很危险,您来干什么。”对方不仅长大了,还懂得关心自己的安危,嘴角弧度更向上扬起。
“好伤心哟~别那么快赶走我嘛,不如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什么?”
“我是说‘消灭非术师,创造一个只有术师的乐园。’。果然是当了几年盘星教教主的人,你的演讲真让人热血沸腾,仿佛让我穿越时空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那时刚从……”
“您也想阻止我吗?我不是小孩了,已经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不会回头的。”
大战一触即发,几乎所有人神经紧绷。不幸位于前线的乙骨即使再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能预感到危险降临。他不敢喘气,手里的木剑下一秒似乎要发出疼痛的哀嚎。
可五条悟全然一副游荡在儿童片场的调皮大人模样。趁二人谈话间隙,慢慢蹲下,轻拍乙骨的肩膀,还不等对方回应,便小声在他耳边说:“还记得上次和你说的‘绝望的文盲''吗?”
“啊?”难道五条老师完全不在意局势,有话非要现在说吗!?还有怎么突然拿出手机拍照了?
意识到乙骨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疑惑,五条悟继续摆弄手机,下巴往夏油杰的方向撅了几下。而墨镜下的眼睛藏不住幸灾乐祸,继续解释说:“我准备记录下曾经的特级咒术师,现在大名鼎鼎的盘星教教主千载难逢的社死时刻。”
“悟,你能别拍了吗?”
夏油杰根本没法无视那么大只的五条悟在周围转来转去。忍不住转过身,刘海在风中飘扬,手掌攥紧,真想立刻让他吃一记大业的铁拳。
“诶~杰,我们好久没见面,就当是留作纪念咯。我一定不会把这个录像做成表情包的,毕竟我们可是挚友呢~”
“诶?!”
吃瓜竟吃到正主头上来了!这位极恶诅咒师竟是五条老师认识的人!真让人好奇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看老师的样子,似乎他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僵。
前同学兼挚友揭露夏油杰的过去,倒是消除了乙骨内心的恐惧,手心不再往外冒汗,整个人放松下许多。甚至感觉敌人没那么恐怖了,反而对他误入歧途产生怜悯之情。
五条悟也终于找好角度,一边录像,一边侧过身向他八卦挚友的各种糗事。
“悟,其实我都能听见。”
“哎呀,那不好意思咯。忧太我俩凑近点,不要让他听到,免得某人生气。”
“我已经在生气了。”
山本未来对他们无视自己的行为并不恼怒,反倒是十分乐意看到他们一伙人其乐融融的样子。
她专注于把事情变“对”上。谁让人类天性如此,既容易犯错,又往往会沉迷于堕落中无法自拔。恰巧,她无法理解这种不负责任的“愚蠢”行为,既然自己有能力,便有责任把所有人摆放在正确的位置上,引导他们走向正确的结局。
兀自思索着,指腹捏着下巴,另一手贴在腹部,未来饶有兴致地享受片刻惬意,“看起来你们关系很好。果然当时建议你去高专是正确的选择。”
“是的,托您的福,我来了。”
这回轮到夏油杰夹在几人中间透不过气,好不容易从与五条悟的小学生斗嘴中挣脱出来,转过身不太情愿地朝向她。
“但现在,不是我们叙旧的时候。我再说一遍,这里很危险,您还是快点走吧!”
从突然悄无声息地站在夏油杰身后,到现在为止,女人没有透露半点意图,反而像是来这儿聊天的,不分场合地开玩笑。
“可是,我亲爱的教主大人,我从来没有说过要阻止你。”女人的语气急转而下,变得格外冷静残忍,似是包在外面的火终于被熄灭了,露出里面厚厚的冰层,摸上去让人疼痛难忍,“相反,我要你做。现在,就在这里,做。”
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