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整整一个时辰，冯益才带着几人把山上的陷阱认全。 中途冯天钰累得卖乖求饶，冯益也不放过他，严肃要求：“你都有能耐爬上来了，那就再能耐点坚持下去。” 这一路上冯益的脸色都紧绷，陆清瑶非常想帮四哥解围，但惧于大哥威严只能爱莫能助了。 其他几人屁都不敢放，就一直被这低气压笼罩，大哥这次真的气大发了。 冯天钰如行尸走肉走在后面，他之前怎么就觉得这后山好玩呢？又累又脏，走了那么久，腿都酸胀难受，也不让休息。 其他被带累的兄弟，走几步就瞪他几眼，有种瞪了他体力又增加的错觉。如果不是还要留着点力气下山的话，可能每个人都会给他的屁股蛋来一巴掌。 陆清瑶也咬牙坚持，她没有走过山路，山路难走在于地上偶尔的坑坑洼洼，还有头上偶尔横叉的枝干。 又走过不知哪处密林，她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一种强烈的欲望指引她往右边的一个方向走。 “清瑶累了？需要停下休息，还是大哥背？” 冯益虽然有教训几人的心思，但也一直关注他们的状态。他发现妹妹一个劲的往右边的枯丛林张望，脚步渐渐慢下来。 陆清瑶摇头，接着又迟疑地点头，观察到严肃了一路的冯益态度变得温和，壮着胆子说：“我想去那里。” 她用手指向右边的丛林，眼神变得执着。 几人看她祈求的样子像一只小奶狗乞食，目光过于热切，几人心里都变得软乎乎的。也不管自己已经累成狗了，帮着妹妹说服大哥。 冯益挑挑眉头，这几个小子都愿意，他更无所谓。 他早就体会过妹妹固执，来都来了，她想去就带她去，免得哪天也学冯天钰那小子偷偷跑过来。 “去可以，但不许喊苦，不许叫累。”之前已经走了很久了，这座山不小，怕几人坚持不了多久，他还是把丑话说在前头。 还是冯益走在前头，这次他牵住了陆清瑶，由她指引方向。 陆清瑶心里越发急切焦虑，心底有个东西催促她，快点快点…… 后面几个小的也相互搀扶，之前被训得最厉害的冯天钰，让他留守在原地休息等待，他还不乐意了。 树枝横七竖八伸展，人迹罕见的密林里路更难走了。冯益得用砍刀扒拉开挡路的枝干，地面上出现成堆的枯枝腐叶还得敲打几次，避免落入深坑。 脚踩在枯枝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掀起远方一道道鸦鸣。光照零星漏下，顶上像兜了个筛子。阴暗的环境，陆清瑶感觉心跳加速。 她有点后悔了，万一有蛇或者别的毒虫野兽怎么办？哥哥有经验也不可能护得了那么多人。抓着冯益的手紧了又紧，手心冰冷潮湿。 冯益安慰的拉拉她的手，他很熟悉这座山。长年奔波山林，相比于市井人群，他更了解大山。 “哥，好大的蘑菇！”刘季同经常跟着冯益跑山路，体力保留得很好，精神状态比前面两个垂头垮脸的弟弟好太多。 他东张西望打量四周，看到不远处一棵三人怀抱粗的枯树干上竟然长了一个巨大的褐色蘑菇，亭亭玉立像个撑着伞的女孩。 “那是灵芝。”几个人是簇拥着走，冯益警惕性很强。他和刘季同很有默契，刘季同刚说完，他就知道是哪个位置，瞬间眼睛锁定目标。 听到灵芝，冯天钰精神一震，屁股不痛了，腿也不酸了。来时他还跟妹妹吹嘘过山上有灵芝。 “哪里哪里？”他探头探脑的寻找，唯恐身高不够，还蹦跶几下朝上望。 应行涛也发现灵芝了，灵芝很大，注意到这个方位很容易就找到。见不得弟弟急得跟猴子一样蹦来蹦去。 “左边三米远的那棵树，很粗的那棵。”手指向左方，直到冯天钰也找到。 “灵芝好值钱，可以买一个大宅子了。”陆清瑶在陆府听说过，家主收购过一颗五寸大小的灵芝，价值上万两。 有了这株灵芝，不管哥哥们愿不愿意去修仙，起码大家的生活能过好一点。 “哥哥，那个是不是灵芝？”冯天钰看到灵芝后心满意足，心里想着灵芝多多益善，在两米远的一颗树上又发现了一株小点的灵芝。 几人忍不住蹦起来，拥抱在一起。发财了，发财了，好多灵芝。 收获了灵芝，几人满怀喜悦，继续前行。 好运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陆清瑶的感知变得更加清晰，再行一千米，当冯益再次砍下遮目的丛林枯枝，漫山遍野的黄褐色彩间，几抹鲜艳的朱殷色分外显眼。 “是它，它是朱果。”陆清瑶感觉心神变得安定，心里有声音告诉她这是朱果，同时涌出一股强烈的念头想要把那果实吞食。 “丝丝”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一条蛇缠绕在那棵长满果实的树上，把树干压得沉甸甸的。它眼神冰冷，毒牙冒着寒气。 这条蛇比今天打到的那只大太多了，起码有两米长，花纹复杂而艳丽。 冯益带着弟弟妹妹急促后移，不对劲，蛇应该冬眠了。猎人对危险总是有强烈的直觉，要逃！ 那蛇看到几个幼崽垂涎欲滴，它已生出灵智，守这果实大半年了。为了这果实它违背生理构造不仅没有冬眠，过冬的食物也没储蓄，肚子饥肠辘辘。 这些幼崽皮肤细嫩，它一口可以吞下一个，怎么可能让送上门的食物逃脱？ 饿了几个月的蛇如甩来的银链，直冲向最靠近的冯益。冯益看到这迎面而来的毒牙，用背后的箩筐挡住。 巨蛇一击不成，甩尾挺立，咄咄地逼视他们，三角的头左右摇摆威胁。 陆清瑶眼泪冒出，几个男孩也好不到哪去，刘季同手握紧砍刀，既护着他们，又做好冲锋陷阵的准备。 野兽捕猎时总是格外有耐性，那蛇看到几人手上的利器，不急着攻击，不断“嘶嘶嘶”地吐着蛇信子，等待破绽。 “季同，你带弟弟妹妹走，哥哥对付它。”冯益目光森冷地直视这条巨蛇，声音严厉而又坚定地交代弟弟，现在显然能逃一个是一个。 他知道这次要栽了，这条蛇违背自然规则行动，已经不是普通的蛇而是妖，凡人斗不过妖。他只能祈求，他这五尺身体能喂饱这冷血毒物，换弟弟妹妹的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