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也是白驼,打娘胎里就是靠吃毒长大的,所以我中招也不奇怪。
但我已经好了呀。
就算还残留点什么,那卿珑也是白驼,还是天下第一的那种,你还惧怕本门派的小辈?再说,你可以以毒攻毒嘛。
这工夫,卿珑闭上了眼。
我心一惊。
他现在一闭眼我就害怕。
“其实……”
他瓮声瓮气的吐了两个字,顿令我如释重负,只觉就这么一小会工夫,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赶紧来人把他接走吧,我实在是撑不住了。
“区区小毒,也奈何不了我……”
是,你天下第一,你举世无双……
快来人啊……
卿珑喉结滑动,眉梢轻抖:“只是姑娘这个毒非同小可……”
是,我自比不了你,你多能耐啊……
天快亮啊……
卿珑的眉梢抖得更厉害了:“你这个毒也不过是个小毒,只是姑娘体质特殊……”
体质?
你也看出我的体质来了?
能不能不都拿我的体质说事?
“姑娘最近是不是时有倦乏之感?嗜睡?而且骨缝里似有什么在爬?像虫子……”
我收回望窗子的目光,看他。
的确,在现世的时候,我虽人长得干瘦,但精神头十足,两天一宿不睡觉都没关系,可是到了这个时空,尤其是华山大赛之后,我经常觉得累,但不严重。
比较奇怪的是睡眠方面。
早前我属于入睡困难的类型,现在,情况大为改善,我还暗自高兴,可怎么在卿珑口里就跟中毒扯上关系了呢?
至于虫子爬……
偶尔有,但人总会有奇奇怪怪的感觉,也不能动不动就跟病啊毒啊什么的扯上关系吧?否则医院不是要爆满了?
“姑娘这是不信卿珑啊……”
这种事,信不信的……
嗯,你怎么知道我不信你?
卿珑飞快的调转目光:“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初时不以为意,待到日后覆水难收。”
你在吓我吗?
你再吓一吓,我倒真的要信了呢。
“姑娘可以拿自己不当回事,可是卿珑……却不能有任何闪失!”
我知道你重要,而我是我,跟你,有关系么?
“卿珑方才说了,普通小毒奈何不得我,可是姑娘赏给卿珑这个……”他示意我看他腿上的牙印:“卿珑却也有些为难了。”
你到底想说啥?
“姑娘所中之毒若是换到别人身上,便是小事。可是姑娘体质特殊,结果自己把毒性变了几变以致难以琢磨,然后,又施加卿珑身上……”
我的脑筋随着他的“变了几变”转了几个来回,落到最后一句上……你是在说我给你投毒吗?
卿珑悠悠叹道:“我本是来这边散心,却不想身中奇毒,想来竟是一时半会儿无法康复了……”
“你不是自己会解吗?”
我的感觉是对的,他到底还是要碰瓷我。
好像是第二次碰了吧?一天之内……
“姑娘还是不信么?”
他无奈一笑,抬了手,稳稳的落在我的右肩上:“如何?”
卿珑手落的位置,恰恰是点绛唇留给我的掌印!
“姑娘当时大约是大意了,以致毒气已不知不觉的渗入五脏,可见这个用毒之人很是费了一番心思。其实这个毒初时毒性并不大,所以最易被忽略,而掌印也只会让人误以为是淤血,甚至想用祛瘀止痛的法子将淤血散开,却反使毒走入奇经八脉,正中施毒者下怀。待到日久,成效渐显,那时才是真正的麻烦……”
卿珑的神色渐渐凝重。
我也渐渐收起了懈怠之心。
他说的,难道是真的?
点绛唇对我,下毒?
纵然我与她之间因伊云松寒而心生芥蒂,但我从未对她做过什么,她又怎会向我下毒手呢?
可是卿珑所言又不能不让人心生疑窦,否则他又怎知我右肩上曾有过掌印呢?
我忽然想到,如果我把这一切告诉了伊云松寒,他会如何作想?
他,会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