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许久不见,可还好?”零七不答,只静静地注视着她的左手,许久,才问道:“为何?”“这个啊,没什么,是我欠他的。”徐霏玉拂过左手手腕的链子,不咸不淡地道。那链子极长,另一端系在了柱子上,被锁之人只能在屋子内活动,永远不能出去。
“他从前明明……”零七不解地开口,徐霏玉打断了他,“你一向聪颖,怎么在情爱之事上犯傻?过去是过去,破镜尚不能重圆,何况人心?”徐霏玉一时激动,又咳了数声,方接着道“或许他曾经确将一片真心给了我,但如今……他只想做明君。我灭了他的国,没有千刀万剐已是开恩,何况本就时日不多,不如便如他所愿,将我所知晓的尽数告知于他,权当是物尽其用吧。”说罢拿起一旁的毛笔,蘸了蘸墨汁,继续伏案。零七哑口无言,只不动声色地捏紧了佩剑。
徐霏玉又想起了什么,边写边自嘲道:“零七,不,或许叫你姬澄更合适,你知道吗,我如今唯一庆幸之事便是当初只用了迷药而非屠了姬家,不然,我怕真是要踽踽独行了。”“你不会。”零七坚定地反驳。
徐霏玉一愣,蓦地笑了,这次似乎更加真切,是她为数不多真正的笑,“多谢,还有一事,我死后,记得挫骨扬灰,至于地点,望你能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零七有些听不下去她用如此平静的语调安排自己的后事,疾步离开了房间。
又是一年春季,清轩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问:“下一程去哪儿?”零七眼神温柔地看着手中的檀木小盒,指尖轻拂过精心雕琢的花纹,又放回怀中,声音低沉——“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