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但只能是西昌的,只能是皇子,若是你有欢喜的,可同我讲,我帮你争取。”
****
李桐在床上已经坐了半个时辰了。
姑姑的话依旧在她的脑子里反复回荡着,她细想来,这桩事似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阿父、阿母、姑姑、甚至萧衍泰……都知道。
而她其实心中也早已有轮廓,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半夏,我想出去走走,你不必跟着我。”认命前,她想好好看看这以后会困住她一生的地方。
“殿下你气色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半夏心中担忧。
“没有,就是想一个人出去转转。”
“那您当心些。”说着半夏拿了个汤婆子给李桐带着。
宫中人多,走到哪里有好事的奴才,李桐本欲安静的心反而更加烦躁了。
李桐刻意往下人们打叶子牌的场所去,想再多听一些关于萧衍泰的事。
坐了半柱香,宫里的八卦听了一圈。终于听到了些。
“听说了吗?太子殿下昨日朝上又说错了话,现在还被陛下压在房里抄书呢!”
另一太监压低声说:“这都不稀奇了,太子殿下前段时间纳了个妃子,听说是去扬州游玩路上带回来的。你们知道这人什么来头吗?”
一群人围在那里听。
距离有点远,李桐听不大清,只好侧身过去。
李桐正凝神时,突然被身后的声音打断。
“想听就大大方方的去听。”
李桐回头,是萧衍陵。
他正从下人房里出来。李桐觉得好笑,传闻中说他过的不如下人,果真如此,两次见面,萧衍陵的样子都不体面。
此时他穿着下人穿的粗衣麻布,提着一桶水从她身边路过。这里是宫里最下等人待的地方,多是些洗衣、清洗恭桶的仆人。
他们该是没见过皇室的人,似乎大家都以为萧衍陵只是个普通的下人。
也没有人认出李桐。
“谁说我想听了,我只是路过,觉得好奇罢了。”李桐试图辩解。
萧衍陵没有再理她,李桐也没听清那人说的什么,李桐将头趴在桌上,感觉无趣的很。
他看到萧衍陵走过去扔了几块铜板,像刚刚说话那人低声说了什么,又放下水桶,向她走了过来。
“他刚刚说太子那妃是扬州花柳巷的,以前跟过人。”
李桐正在走神,下意识的回:“哦。那皇后知道吗?”
“大概知道吧,可能还帮人篡改了一下那女子的身世。”
李桐:“为何?”
“太子从小就是要什么就有什么的,这是从小到大纵容出来的。何况他要的仅仅是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罢了。”
萧衍陵就着她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你对太子感兴趣?”
“才没有。”李桐下意识的否认。
萧衍陵也没再问,他继续提着那桶水,将它装进了缸里,又去重新提了一桶。
就这么来来回回在她面前晃悠。
李桐看得烦了:“你怎么净干下人的活?”
“我需要银子,我的处境你也看到过。我只能多挣点银子,买书,打点关系,给我娘治病。”萧衍陵停下手中的活,再次坐到了她旁边。
李桐惊讶于他的坦白,于是便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太子殿下是个怎样的人?”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萧衍陵看着她,很有耐心。
“真话。”
“我想你早就知道了,你自己也看到过。于臣,不堪追随。”萧衍陵停顿了片刻,又说,“于妻,不堪托付。”
李桐抬起头打量起萧衍陵,他们仅仅见过一面,今日的交谈未免交浅言深了。他又是一副言无不尽的样子,与初见时那个充满戾气的人大不一样。
今天就像是和老朋友聊了个天。
让李桐觉得自己当时是不是没有向陛下告状,没有害他跪了一日半。
她摸不清萧衍陵的性子,他就像风一样,来去无踪,无形无影。
盘踞在她心里的问题也随之而出:“那日你为何不救我?”
萧衍陵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