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颜未舒的猜测有点验证了。
“是因为季阳译？”
叶珑脸色尽显疲态，有一种强撑着的感觉。
她摇头。“季阳译只是一个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
颜未舒记得她说过这话。
“喜欢他的人很多，我只是我微不足道的一个。”叶珑缓缓地道。
“他明白了，所以你的喜欢并不微不足道。”
“或许吧。”叶珑脸上出现一个欣慰的笑，但很短暂。
“叶珑。”
叶珑又笑了一下。
“是因为张笙吗？”
叶珑没有回答，只是摇头。
“未舒。”叶珑突然喊她的名字，“有些事情，谁都帮不了我。”
她说完，走下台阶，那时候光线碎在她的脚底，很快暗了下去，像一个游走的幽灵。颜未舒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
“到底是什么事情。”
放学后，季阳译在校门口迟迟没走，看样子是在等人。
颜未舒走到他面前，他刚好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微笑。
她抬眼，他双手插兜，肩膀很宽，伸出手，递了块糖给颜未舒。
“吃吗？”
这样看着他的双眸，那种情绪说是晦暗不明，但其实亮得刺眼，真的很难让人拒绝。颜未舒低眼笑，接过来，含进嘴里。
路上，想起些什么事情，颜未舒跟他说：“上次皇后镇，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
季阳译一脸疑惑：“什么人？”
“有人跟你搭话么？”
他笑了笑，微风吹着，嘴角扬起。“你说哪个？”
“最奇怪的那个。”
“男的女的？”
“男的。”
“好像没有。”季阳译还是忍不住笑，“不过你现在，确实是很奇怪。”
颜未舒觉得自己也是奇怪，问着那么无厘头的问题。
没有么，那是她想错了。
她觉得会是纪连故意接近他，然后和他说了什么话，探听到了不该知道的。
但看来是她想多了。
也好。
不过纪连究竟是怎么知道季阳译的名字的。颜未舒始终想不通。
两人要分头之前，颜未舒想起叶珑的事情，顺便问他：“季同学，你和叶珑还有联系吗？”
“叶珑？”季阳译皱了下眉，神情像是在说那人是谁。
颜未舒加深他的记忆，说：“和我同个社团的。”
“没有，怎么了？”他这次回答得快。
颜未舒有些失望，“好吧，没事。”
她转身要走，是低着眼，在想些什么。季阳译看她这样，在背后又喊住她。
她回头，他说：“上次我和她解释得很清楚了，她现在应该对我没意思了。”
颜未舒觉得他误会了，又看他急着解释的样子很可爱，没打断他，让他说完了。
“季同学，你误会了。”后来，她才解释，“是因为叶珑最近有些不对劲，她又不和我说。可能，我跟她关系没到那种过近的程度吧。”
“你可以试着找找她的朋友。”季阳译说。
颜未舒觉得他这话说明了一切，他们两个确实不到朋友的地步。可叶珑好像把他当成了朋友，但她也没向他求助。
“上次和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颜未舒觉得路上的风有点凉，太阳给的光暗淡了，不够烫。
“我还在想。”她仰头，说。
“想什么？”
“我想让叶珑去拍你的MV。”颜未舒转过眼，看向他锋利的侧脸。
季阳译微皱的眉表明了一切态度，但他敛平得很缓和，代表态度还没有太强烈。
“因为什么？”他回过头去，语气有些失望。
“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叶珑比我合适。”颜未舒道，“她是模特，比我专业也比我适合。”
季阳译一直没说话，颜未舒一直偷偷看的表情变化，可他的侧脸被那时突然刺眼的光照到，颜未舒能看到的只有光芒，不只是太阳给的，还有他自身的。
季阳译啊，你还是没变。
颜未舒偷偷在心里说。
那时候头很热，太阳很热，风很热，颜未舒觉得心里在被火烧，好像身处一个火炉，把她烧向哪个地方，她极度需要散热，需要刺激。
一脑热，颜未舒把手伸了过去，她牵住了季阳译的手。
他的手垂着，没有力度，有一点凉，像被风吹的，又像是从其他什么地方穿过去的温度。
可被她一握，立刻有了温度，超越体温的温度。
他站住，她也站住。
回头了，两个人对视上，什么话都没说，颜未舒觉得他双眼里有海，那个时候颜未舒最想看到的东西，在他眼里看到了。
夏日，海岸，柔情，冰凉，渴望得到的那种美好。都在这条马路上，此刻的他身上体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双手回握住了她。
他笑了。
好像是答应了。
季阳译，知不知道，好想和你接一个漫长的吻，从现在，到第二天清晨，天亮。
——
教室里，窗户外的花像是碎了，草枯，叶落。
颜晓羽从座位上惊醒，抬眼就是她姐在摇着她的肩膀。
“晓羽？”颜未舒拍了她最后一下。
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傻傻盯着她，盯着颜未舒。
“姐？”
“你睡够了吗？”颜未舒抓她手，“起来！有事找你。”
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楼下，草丛花坛旁，颜晓羽跟着颜未舒下来的时候，颜未舒的眼睛停留在一个人身上，颜晓羽认出那是谁。
颜未舒觉得高马尾那女孩很眼熟。
晓羽用手肘碰碰她，眼神和她交流，是在说她认识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