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颜未舒的手还没有挪开，心里的温度加重，她听到季阳译说：“男孩子有些地方是不能碰的。”
“为什么？”她装傻地问。
“会有危险。”
“我喜欢探险。”颜未舒一句话让季阳译有了笑意。
他眼里嘴角都是笑，惹得颜未舒脸颊有点发烫，终于收回来手。
秋意的天突然有了炙热的空气。
颜未舒回过头来，想起之前的事，吹了会风之后，她对他说：“忘记问你，你的MV开始拍了吗？”
季阳译回说：“还没。”
“如果还需要，我可以帮忙。”
季阳译自然清楚颜未舒的话是什么意思，语气里也有兴奋的味道：“真的？”
颜未舒轻轻点头，尽量不显得那么羞涩。她上回拒绝得有点果断，主要是想帮叶珑，只可惜是自己异想天开。
叶珑在陈奕退学的三天后，也申请了退学。
颜未舒那天遇见了她，对她说：“我没想到这么快。”
叶珑笑得有些勉强：“我也没想到。”
“他很生气吗？”
叶珑前阵子有听到相同的问题，回答说：“气急败坏。他那么直男的一个人，连陈奕是谁都不认识，就遭了这个谣。”
她的语气有释然的意思。
颜未舒问：“你怪我吗？”
叶珑看着颜未舒的眼睛，她之前怀疑过，不过没有那么肯定，现在颜未舒问起来，她才敢肯定。
颜未舒觉得她的眼睛一尘不染，半晌后，听到叶珑说：“我不会怪任何人。”
“我以为这样能帮到你。”颜未舒有点自责，她太自以为是。
叶珑：“未舒，你成功了。”
颜未舒有点诧异。
“我爸妈知道这件事后，把他赶回家了。”叶珑说着，“他们怕我跟他走得太近。”
颜未舒从她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
叶珑的笑声苦涩：“很讽刺吧，在没有这件事前，他们完全不担心我跟他已经走得那么近。而现在，因为相信他是同性恋，反而怕了。”
原生家庭总是会对一个人产生不可逆转的影响，颜未舒深有体会，她知道她父母也是刻板得不行，在当下这个年代，大多的人会对这种人感到恐惧甚至厌恶。
听了叶珑的话，颜未舒久久说不出来话。
她只知道，叶珑走向了她自己人生的路，那个轨迹好像是天注定，谁都改变不了。
颜未舒也只是轻轻让她转了个弯，风一吹，她又回过头了。
好像，有一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
周日晚，颜未舒路过云上照相馆，发现没有开门。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他们这么早关门停业了。
上次是上周五，颜未舒上班前，有些照片需要去打印，没想人家关门了，只能滞后了。
颜未舒有问季阳译，“是不是老板发生什么事了。”
他说不清楚，不过上次他去的时候，老板头发白了挺多，好像是家里出事。
颜未舒联想到癌症那件事。
但也不敢继续想下去。
——
季阳译休学这几天，刚好有个周末。
他约了颜未舒拍摄Mv，她不知道要怎么拍，只知道是个音乐mv。
那时的天气有点寒，低于十度。颜未舒觉得冬天要到了。
她穿了件加绒的白色外套，是季阳译来接的她。他倒没有穿很多，带的设备也只是一个小巧的索尼相机。
颜未舒认出来了型号，是当年的最新款。
“你新买的相机？”她问他。
季阳译说，“你知道？”
按时间线来说，十七岁的颜未舒不应该懂得这些。可站在他面前的早已不是当初的颜未舒。
她错愕几分，很快自然地回：“看起来很新。”
季阳译笑，踩着的石子路很长，他说，“确实是新的。”
风吹得有点凉，那时候是傍晚，夕阳已经下去半片，海边的风更冷，光线逐渐迷离，蓝色的天变成紫色。
两人趁着晚霞，走在海岸边。
好像忘记了是来干什么的。
突然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的海。
颜未舒在那一刻才突然意识到，2009年的夏天过去了。
秋天也不复存在。
转眼入冬。
周遭没有旁人的身影，只有一个季阳译。
她突然想起上辈子，两人也来过同一个海，就是这里。
海滩沙石下，两个小小的身影。
“时间过得好快。”颜未舒打破被风吹走的宁静。
“是啊。”季阳译说。
颜未舒低眼笑，“季阳译。”
不知道是什么起，颜未舒开始叫起他的全名。而他也没有很惊讶，很顺其自然地接受了一切。
“你以后想做什么？”她很哲学地问。
季阳译被逗笑了。
“我很认真地在问你，别笑。”虽然颜未舒知道他的梦想是什么。
上辈子他没有走导演这条路，这辈子颜未舒希望他一切顺利。
她是真的想让他成功。
“导演。”海边的光线暗了，季阳译说。
颜未舒没有表示惊讶。
“你呢？”季阳译又问了一句。
说实话，颜未舒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上辈子她去留学，读了金融系，回国就在自家公司上班，并没有追求自己的梦想。
现在被问起，她也并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
突然有点可悲。
像是看出了颜未舒的纠结，季阳译没有问下去，他另起话说：“只是梦而已，导演没有那么容易当。”
“我看过你拍的视频，挺好的。”颜未舒说。
“是吗？”季阳译有点诧异，“什么视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