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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称呼，有一种熟悉的生分感。就好像两人从恋人关系恢复成陌生人关系，又变成普通同学关系。
可是那个称呼，曾经包揽了他们的暧昧期。
如今听在耳里，却只有陌生和刺耳。
颜未舒觉得眼皮很痒，她假装镇定，眼眸眨都不眨一下，回答他。
“你怎么知道？”
季阳译笑了一下，那一刻他的视线转移，就像一个普通同学初问候之后，尴尬地想马上离开，然而还是随意寒暄。
“猜的。”
他递过来那张唱片，颜未舒低下眼，接过来。
“谢谢。”
生分的交流让两人恍如隔世，颜未舒觉得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一样。
可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他记得，几年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她是最没有资格要求他记得的人。
她那样伤害了他。
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颜未舒随口问他，“你现在在做什么？”
季阳译嘴角依旧保持礼貌的弧度，微笑着，说：“导演。”
颜未舒也笑：“恭喜，梦想成真。”
“颜同学呢？”季阳译又刺了她一耳。
阳光映进来，将两人的影子分割划开，两人背对背，靠着不同唱片的架子。
颜未舒侧开脸，语气也变得平静：“跟你比差太远了，写了两本网络小说。”
“只要活得开心，没有什么差不差的。”他静静地说。
“你说得没错。”颜未舒眼里冒光，“那季同学，这几年过得开心吗？”
他回答得很快：“开心极了。”
那是颜未舒最想听见的回答，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里不是滋味，那不是嫉妒，也不是羡慕，只是一种沉沉的愧疚和不知所谓的自我怜悯。
她太自私了。
空气静了半晌。
“那就好。”她的声线开始沉下去。
季阳译走过来，站在她的右边，着手翻起唱片架，她也侧过身来，手里那张唱片还未放下。
他问：“吃午饭了吗？”
“没有，你呢？”
季阳译笑，“也没有。”
颜未舒结完账，两人一起出了店，到附近一家餐厅里吃饭。她穿得简单，他也穿得简单，可颜未舒穿的是拖鞋，她压根只是下楼走一走，没想到会来这种餐厅吃饭。
“我们一起吃饭，你女朋友会介意吗？”出来前，颜未舒这样问。
她总觉得，现在两人关系平常，又是前任关系，如果季阳译女朋友知道了，有点不太好。
所以，她刚发出那个邀约，就后悔了。
气氛越来越尴尬，她突然想起来她只是出来买张唱片。
“女朋友？”季阳译不着痕迹皱了下眉，又笑，“不会。”
颜未舒不明白那个反问是什么意思，只是点头。
只是一家普通的港式餐厅，坐落在商场第二楼，饭点时候，人影繁多，因为是她的邀请，颜未舒让季阳译先点餐，他却说，“点一样的就行。”
颜未舒愣了那么一秒。
“好。”
菜还没上，两人也不说话，颜未舒从没想过再和他一起用餐，也没想过会邀请他一起，只是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如果可以反悔，她会选择钻个洞下去。
打破僵局的是她：“你那部电影，我看见了海报，但还没去看。”
季阳译看过来，表情不变：“是吗？”
“我会去捧场的。”
季阳译笑，“那谢谢了。”
颜未舒撇了下头发，问：“讲的是暗恋故事，听起来很吸引人。”
“还好。”
颜未舒：“是关于大学的吗？”
她不明白自己这样虚伪的意义何在，可她那时候的脑子是空白和迷糊的。
明明是看过的电影，明明知道讲的是什么，改编的关于谁和谁的故事。
她以为他没放下的，可是明明故事的原女主就在他眼前，他的表现却那样疏离和漠然。
所以他是放下了的，是她放不下。
“不是。”季阳译冷静回答。
服务员将菜端过来，颜未舒没注意她在问她，恍惚了几下，抬眼，又摇头。
“谢谢。”
颜未舒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礼貌点头，之后开始吃饭。
两人也没有再说什么话。
用完餐，季阳译抢先一步结账，两人也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他只是淡淡地说。
“有缘再见。”
颜未舒下了楼，她低下头，双手插在兜里，走在商场门前繁华的街上，人山人海，热阳高上。
这五年来，她第一次感到一种沉沉的孤独。
她在新西兰从没有这么觉得。
为什么会放不下。
天变得孤寂，雨离开了天，再也没有冬天冰冷的雪花味道，湛蓝和生白，明明全是人的地，颜未舒却感受到了空旷和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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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颜承泽，是在回国后三个星期后。
颜未舒回了纪家，她先是和纪老爷子问好，彼时的他已经腿脚不便，但头发还是黝黑，脸色苍白，但眼神还是那般坚毅。
纪林德集团已经全手交给纪兰管理，老爷子高兴得很，纪兰管理有条理，接手至今，已经四年有余，没出过什么大问题，就是家里那些不省心的孩子太让人烦恼。
“听他们说，你是最让人闹心的孩子。”纪姥爷第一眼看到颜未舒，这样对她说。
颜未舒握着他的手，笑了说：“是吗？谁说的。”
纪姥爷也笑：“都在说。”
“那我也太闹心了。”
姥爷又笑，“不过只要你不闯祸，你就不会让我闹心。”
颜未舒懂那句话什么意思，她也知道最让人闹心的是谁。
许久没看见纪连的影子，颜未舒也不愿在姥爷面前提起他，听家里